第二日,早朝过后,在张府内,张傅望着气色已然明显好了许多的张悠直,面带不解道:“父亲,您不是说陛下打算改组中书省吗?然今日早朝,沈尚书状告杨彦,克扣军饷,不重国威,这原本是个极好的机会,但陛下不但没有怪罪杨彦,反而赞誉他所谓的简兵富国之策”
张悠直笑了笑,抚须道:“你觉得陛下错了”
“倒不是错了,而是这个机会难得,毕竟兵部关联着五军都督府,杨彦这么般做,不但是得罪了沈尚书,更会让五军大都督不满”张傅道。
“不满就对了,这真是陛下所需要的”张悠直认真到。
张傅顿时一愣,不解道:“父亲何意”
“所为君王,就是要居中调停,左右把控,坐观虎斗,而不是因为个人喜好,而偏向谁”张悠直有些欣慰的说道、
“父亲的意思是,陛下故意增强杨彦的威望,让中书省同六部的关系越化恶化起来”张傅道。
“不错,陛下越支持,杨彦就越会专权,当到了一定程度,六部的尚书,就会动手了,而陛下则稳坐钓鱼台,一旦时机到了,就会出来收尾,如此一可以表明仁慈之心,二也可以表明中书省不是他要改的,而是群臣的建议,这般下去,一切则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张悠直笑道。
张傅听完后,吸了一口凉气,道:“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思虑深远”
“这就是帝王之术,傅儿,你以后在朝上要更加的小心”张悠直教育道。
“是!!”
“听说陛下把北狄的事情交给你了”张悠直问道。
“是的,儿回来,也是来跟父亲告别,陛下让我前往边境,同北狄交涉,负责北狄的战后赔偿,以及三市重开的问题”张傅点头道。
“这件事情一定要谨慎对待,过了会让北狄恼羞成怒,轻了则会让陛下不满,所以你去了之后,要多跟王孝坤大将军了解情况,且不可冲动行事”张悠直吩咐道。
“是”
“另外有一点很关键,对待北狄,不能狂妄,但也绝不能失我大楚的威仪,因为这是我大楚历代帝皇最重视的存在”
“儿明白”
“若我所料不错,等你回来的时候,中书省估计已经改革了,陛下这一次让你去,就是给你机会,因为你毕竟太年轻,且还没有大功,若这次做的好,陛下就可以直接提拔你”张悠直笑道。
“儿定不负使命”张傅坚定道。
“好”张悠直老怀欣慰的说后,突然平静了下来,眉头微微的皱起。
“父亲,您是不是在烦忧宝洲?”看到这一幕,张傅低声问道。
张悠直点了点头,感叹道:“如今边境已然安稳,陛下虽初等大宝,确雄才大略,掌控大权,国体安稳,而百姓康安,唯荡海侯李剑,不似尽忠报国,竟心怀狼子野心,这是为父和先帝的失误,为陛下留此祸患”
“父亲严重了,他李剑纵然手握雄兵,也不过岛外一荒岛,根本翻不起风浪”张傅道。
“不!不是风浪,也不是战争,乃是陛下之威严也,若荡海侯真的自立而成,则陛下的威严何在,百姓们会觉得陛下,远远不如历代先皇,这对陛下的名声将会是个重大的打击”张悠直严肃道。
“可是父亲,陛下若是胜了,则可踩着李剑的人头,树立属于自己的君威”
“不错,你说的很对,宝洲将会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对手,荡海侯李剑也将是陛下对付的一个枭雄之辈,不过李剑此人真的相当厉害,一场刺杀,就将局面翻转,昨天听你说,有大批的宝洲官员弹劾蒋凌二家,这就是他的反击,他不但借此拖延来帝都的时间,更要把水军全部掌控,而陛下此时又必须给个回复,否则难安宝洲百姓之怒”张悠直点头道。
“父亲说的是,而且朝廷也有人进言,要还荡海侯李剑公道,另外他李剑还聪明的上书中书省,言不相信是蒋凌二家所为,请朝廷仔细查查,他这个查查,看似大度,其实是在逼陛下,给他公道,陛下若处罚蒋凌,则失忠诚之心,也失去了对水军唯一的控制”张傅面色严峻道。
“所以如今就看陛下的手段了,毕竟同荡海侯相比,朝廷不论是哪一方面,还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张悠直期待的说道。
“父亲,儿相信陛下,荡海侯李剑不过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他纵然真的自立了,陛下也必定平了他”张傅冷声道。
张悠直笑了笑,“我儿有此心,为父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