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张不惑动了,前探一步,双膝微屈气沉丹田,脚下马步落地生根,手中长枪前伸,看准时机,在飞剑近身之际,枪头往上一贴,这次没有如先前那般以力破力,而是在枪头贴紧飞剑那一霎,双臂陡然绷紧,体内气机奔涌,马步一沉,力从地起,至腰,再至双臂,再传至长枪,瞬间爆发一摁,硬生生把飞剑从半空位置摁低了十寸,同时体内气机爆涌,钳制着飞剑再难向前分毫。
而在飞剑遭受巨力压制的同时,林慕妍那掐着法诀的剑指亦是在同一时间遭到压制,硬生生被摁低十寸,林慕妍腰背瞬间弯了下去直不起来,掐着剑指的手不肯放松,咬牙苦苦支撑。
仅不到三个呼吸,林慕妍便已然汗如雨下,想掐诀驭使飞剑前冲脱离困境,却已然后劲不足,被压得半弯着腰艰难支撑着,根本无法再进行掐诀,只能是绷紧双手保持着手中剑指,集中全部力量与张不惑的长枪在半空中对抗,艰难地保持着飞剑不堕地。
张不惑眼角余光扫了眼弯腰驼背狼狈不堪的林慕妍,冷哼一声,马步一沉,身形往下一坠,空中飞剑再暴跌十寸,林慕妍亦是随之腰背更弯,掐诀的双手被巨大压力压得不住颤抖,额头一颗颗豆大汗珠不断滑下,穿过了眉毛与睫毛的阻隔,流入眼中,模糊了视线,刺痛了双眼。
这真的是后天境吗?林慕妍心中问自己,她不想相信,可是方才是因为张不惑交手时没展露出气机所以判断不出来,但现在所展露出来的修为却是丝毫没有先天气息,张不惑周身所奔涌的用以钳制他飞剑的气机,正是与她体内流转的一样,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后天气机,修为可以隐藏,但气机不能作假,张不惑现在所展露的一切,都在告诉着林慕妍,他没有说谎,他确实就是后天修为。
可是,后天修为不是已有定数的吗,为什么他的后天境这么强?林慕妍此刻被汗水迷了眼,视线一片模糊,心中如何都想不通,为何适用于整个修真界的定律,在他身上被打破了?
若是林慕妍能将此时疑惑说出声来,那么在一旁的王明礼能马上给出答案,为何适用于整个修真界的定律在他身上被打破了?因为他乃在渊潜龙。
场中,张不惑尚有余力,见到了这般地步,林慕雅仍是苦苦坚持,未曾有一句求饶之言,张同学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体内气机再涌,连带着手上力道再加,要将飞剑给彻底摁到地面。
对面的林慕妍本就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只是在凭借着不服输的毅力在咬牙支撑着,这边张不惑再一发力,终究是达到了临界点,扑通一声,身子一软,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面朝下无力跌倒,与此同时飞剑亦是瞬间失去了控制,毫无阻力下,被枪头摁着重重砸在地面,与她的主人一样,狼狈至极。
这场战局,自始至终都是一边倒的局面,此时的结果毫无意外。
张不惑收枪,熟练地将枪头枪杆分离,随后将枪头放回腰间布袋,枪杆用布卷好,负于背上。弯腰将飞剑从地上捡了起来拿到手中,擦拭了一下上面沾染的尘土,手提着飞剑,缓步走向林慕妍。
林慕妍慌忙从地上挣扎站起身,原本红润的小脸现在很是苍白,因消耗过度导致有点虚脱,倔强地咬着牙,一双好看的美眸紧瞪着缓步走来的张不惑。
走至近前,张不惑握住飞剑的手抬起,剑尖缓缓前伸,直至抵住林慕妍雪白的脖颈,面无表情。而自始至终,林慕妍都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张不惑用她的飞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一双好看的美眸始终在紧瞪着张不惑。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张不惑持枪横眉冷眼,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林慕妍亦是如此,就那么与其对峙着,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咳咳。”
这般时刻,倒是作为观众的王明礼出来打了圆场,笑着道:“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不打不相识嘛,姑娘放心,我二人绝无歹意,张不惑方才说的其实也是在开玩笑,此番比斗,就当是朋友间比武切磋,相互印证一下不足嘛。”
说着,手中法诀一掐,将方才释放而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飞剑锵的一声收入剑鞘,在一旁当起了和事佬。
张不惑原本也无恶意,见王明礼出来打圆场,也不好再欺负人家小姑娘,只是嘴上仍是打趣了一句。
“虽然你现在不敢说话的样子很狼狈,但你刚才掐诀驱使飞剑砍我的样子,真的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