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伯召这话音刚落,鼠群中立刻有三只大耗子冲了出来,对着六哥“叽里咕噜”的转动了几下眼睛,紧接着慢慢的爬到了董伯召的身前,俯身拱手便向董伯召磕起头来。我见状急问道:“畜生,既然本官给了你们报仇雪恨的机会,你们还不动手更待何时?”三只大耗子起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眼前的董伯召,片刻之后对着董伯召又开始叩拜起来,董伯召笑道:“你们是想说,让我放了你们的祖宗,那这个六哥……”不等董伯召说完,三只大耗子齐齐的站了起来,冲着董伯召不停地摇晃起脑袋来,见到这一幕六哥也吃惊的长大了嘴巴,这群大耗子的意思明显就是只要放了它们的祖宗,六哥吃了一只大耗子的事情也就一笔勾销。
董伯召看着三只大耗子冷笑道:“畜生,你们想的倒是简单,想用六子的性命来换你们的老祖宗,你们真的以为还能活着从我的手里逃出去么?”董伯召话音刚落,另外一只手平摊开来,掌心中出现了一小撮五谷颗粒,见到董伯召要出手,我当即喝道:“老董且慢动手,这耗子精的背后还有隐情……”
不等我继续说下去,站在我另外一侧的文辉笑道:“好了,秦处长,戏演的差不多了,我看可以收场了,咱们先礼后兵给足了人家的面子,可是人家却不领情,那我们当傻子一样糊弄,咱们十三局可从来没有干过这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情,老董,是你来还是我来?”董伯召闻言道:“难得有文处长可以出手的机会,要是文处长有兴趣的话,这个彩头就留给文处长了。”文辉闻言笑道:“老董,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文辉说话间一把将还做在地上的我拉了起来,紧接着踢了一脚仍是一副大义凛然模样的六哥道:“带着你弟兄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记住,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先别顾着吃,琢磨琢磨肚子重要还是脑袋重要……”
文辉这一脚把六子踢醒了,马六子茫然道:“怎么?没我的事了?可是那只大耗子……”马六子的意思原本是董伯召手里的大耗子还没有放出去,自己为什么就可以走了,文辉没心思跟这个马六子再嘚啵,不等马六子说完便冷笑道:“怎么,这么快lao mao病就犯了,你还惦记着那只大耗子吗?是不是还想着再烀上一锅过过瘾?”文辉说罢马六子急忙摇头晃脑的说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们滚,现在就滚,有多远就滚多远……”说罢马六子和其余三个汉字撒丫子就跑,片刻之后便失去了踪影。
这一群大耗子见到马六子等人眨眼间便失去了踪影,又见到董伯召手里提着那只白毛大耗子丝毫没有要放的意思,顿时呲牙咧嘴的冲着我们三人咆哮了起来,董伯召冷笑道:“文处长,彩头都让你了,你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眼看着这天可就要亮了,要是今儿个不把正主逼出来,以后再想找它可就难了……”
董伯召话音刚落,只见文辉收起qiang落,黑暗中猛地一亮,“啪”一声想过之后紧接着宅院的大门猛地一震,一震烟尘从门上散落下来,文辉这一qiang响过之后朗声喝道:“陈虎子,你还真是挺能渗的,怎么你还真的打算就这一只渗下去,你以为你躲起来不出来就没事了,就凭着这一扇区区的破门板,也想挡住我们的去路吗?你信不信我一把火了你的耗子窝?”
文辉说完之后,宅院中忽然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之声,紧接着一个厚重的声音传了出来:“文处长果然火眼金睛,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们十三局的人了。”文辉笑道:“行啊,你小子居然还知道我文辉,还知道十三局,有两下子,这一群大耗子是你养的吧,怎么,不打算出来见一面,给我们一个交代吗?”文辉说完之后,只觉一阵阴风拂过,大门凭空而开,“吱呀”一声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尤为刺耳,一个人形模模糊糊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叫做陈虎子的年轻人,只见此人衣着朴素身高五尺挂零,虽然此时只是一个阴魂,但是看得出来此人生前却是一个飒爽英姿的帅小伙。这个阴魂出现之后并没有反驳文辉的话,这也就是说已经默认了文辉的判断,这个阴魂非别,正是之前纠缠在杨晴姑娘身边久久不散的那个陈虎子。陈虎子的阴魂出现之后,这一大群的耗子精纷纷向陈虎子的阴魂围拢了过去,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陈虎在看着我们三人道:“文处长,有道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其实你们一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要不是这些畜生露了马脚,恐怕一时半刻几位还真的找不到我的行踪。”文辉道:“陈虎子,你这话不假,其实也不能算是这些畜生露了马脚,而是你陈家大门之上的符文露出了马脚,从你们陈家这大宅大院来看,你们陈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吧,大户人家街门上贴上对门神啥的不算啥,不过你们陈家大门上的这玩意,乍一看去还真是刻着两幅门神,可是仔细一看的话,这两幅门神乃是一张完整的符咒,当然了,外行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陈虎子,说说吧,你们陈家的棺木不入土为安,摆在家里的院子里,这是那门子的讲究?”
陈虎子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们陈家的咒文也瞒不住几位的法眼,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不是我们陈家有什么特殊的讲究,而是这杨家村里的村民容不得我们陈家。”文辉闻言奇道:“陈虎子,你这话什么意思?”陈虎子道:“嘿嘿,什么意思,其实这段往事现在说起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都是旧社会的发生的事情了,我们陈家祖籍并非京城人氏,而是山西人,百年前陈家的一位太爷在生意上得罪了当地的势力,只好带着金银细软举家迁移,为了掩人耳目,经过多番勘察这才选定了京城西郊的这座杨家村。这杨家村地处京城西郊,从这村落的规模上就看得出来,百年前更是贫困无比,陈家举家来迁,原本杨家村是不同意的,后来陈家太爷一出手就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我们陈家这才在杨家村定居了下来。我们陈家久在山西经营生意,这一本生意经早已经吃的透透的,来到杨家村之后不久,我们陈家便继续做起了买卖,不到几年的光景,一座高宅大院便在这杨家村拔地而起。由于我们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来往于城里和杨家村的客商越来越多,而这里原本就是京城通往西太行的必经之路,在陈家的经营之下,不出十年杨家村已经变了一副模样,俨然成了一座小县城般的规模。杨家村发展起来之后,杨家村的人便再也容不得我们陈家之人,开始处处刁难我们陈家,迫不得已之间我们陈家只好关闭了所有的买卖,一时间所有的生意全部落到了杨家村的口袋之中。有了钱的杨家人也开始四处走动起来,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几经辗转之后,杨家村的人终于打听到了我们陈家的底细,留着我们在杨家村始终是个祸害,当下杨家村的人便给我们的陈家的仇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陈虎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文辉早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当下堵拦口道:“行了行了,你们那个年代有俩糟钱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家,你就敢说你们陈家的人没有剥削过别人?旧社会本就是个人吃人的社会,你不用给我搁这发牢骚,捞干的捡重点说,杨晴姑娘是怎么回事,你说你都是死鬼了,为什么还老是缠着人家姑娘不放?”陈虎子闻言苦笑道:“文处长,稍安勿躁,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也许是机缘巧合,不过既然发生了就说明这个世界上冥冥之中还是有些因果循环的,几位且听我慢慢道来。”
就在陈家的人躲在杨家村准备就这么平平庸庸的度过这一段悲哀的时代的时候,一日夜间,一队四五十人的蒙面响马洗劫了杨家村,这个杨家村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夜色中的杨家村顷刻间变成了一片火海,大人哭孩子叫,繁荣一时的杨家村竟然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这场浩劫中陈家自然而然的也无法幸免于难,杨家的后生自作聪明想借着陈家仇人之手将陈家赶出杨家村,可岂料此举竟然引狼入室直接毁了杨家村的繁荣,自己作孽自然是不肯承认的,当下杨家村的人咬定了是陈家的人为杨家村带来了灾祸,凭借着人多势众不仅强行霸占了陈家的车马银钱,就连陈家的大宅也要尽数夺走,陈家在这一次劫难之中也遭受到了不少的损失,见到咄咄逼人的杨家村人,陈家太爷心中气愤不过,一口血喷出来之后便溘然长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