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其中过程尚有一定的风险,沈三郎欲言又止,急忙向我看来,我心里明白,沈三郎是担心自己贸然开口失态被金枝大师看出了端倪,这才要我来替他询问,其实就是他不说我心里也着急的很,当下忍不住开口问道:“金枝大师,这洗髓……”
金枝大师冲着外面一招手,文辉和董伯召立刻走了进来,这二人走进来的时候一脸的严肃和紧张,从这面相来看,寒雨此次洗髓并不像金枝大师所言的那般轻松。金枝大师将所有人都叫入禅房之后,众人分宾主落座,金枝大师似乎并不着急,吩咐几个小道姑准备茶点,工夫不大几盏茶水和几盘清淡的点心端进禅房中后,金枝大师又吩咐我们喝茶用些茶点。这个时候我们众人哪有什么心思品茶吃茶点,匆匆的喝了口茶吃了口点心,便将目光全部聚集道金枝大师身上来。
金枝大师笑呵呵的看着我们道:“不错不错,几位年轻有为,一个个的都是棒小伙子,你们中间的一个,是寒雨的心上人吧?”说着金枝大师便向眼光向我扫了过来,我见状顿时心里一阵大囧,要说答应吧,可这人又不是我,万一弄个张冠李戴日后出现什么事情再落得个欺瞒师祖的罪名实在是犯不上,可是不答应吧,现在就将沈三郎和寒雨的事情公布出来,万一峨嵋四大剑不答应,岂不又坏了大事?于是也只好冲着文辉看去。金枝大师见我看向文辉,眉头皱了皱道:“怎么,不是你啊,难道说贫道看错了?”说话间金枝大师又向文辉看了过去,文辉见状也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很不自在的看了看身旁的董伯召,金枝大师一脸狐疑的又将目光转向了董伯召,董伯召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另外一侧的大少爷柳寒水,柳寒水神情自若似乎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金枝大师见状佯怒道:“胡闹!”
这个时候沈三郎放下茶杯起身离坐直接跪倒在金枝大师面前道:“弟子沈三郎叩禀,弟子沈三郎是东北仙家胡三太爷的出马弟子,又拜过西南大山麻天野学过控尸术,弟子进入十三局以来,便对寒雨心生爱慕之情,弟子虽然出身卑微无法与峨嵋祖庭相提并论,但是弟子对寒雨的这一颗赤城的心,却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金枝大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沈三郎表情微微一变,不过随即又和颜悦色的说道:“起来起来,孩子你这是干什么,什么出身卑微不卑微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个吗?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的,就是胡三太爷的出马弟子,这么说在东北的话,你小子的身份可低啊,要是我家寒雨跟了你去东北,那也是少奶奶的身份了……”金枝大师这么一说众人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下来,沈三郎闻言一愣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直愣愣的金枝大师傻笑起来,金枝大师再次吩咐沈三郎起身落座,这才幽幽的说道:“其实寒烟寒雨这姐妹俩,这一世确实有这一场大劫,寒烟寒雨二人的身世,恐怕几位都应该有所耳闻,不过几位就一点不感到意外么?”金枝大师这一番话说的令我们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金枝大师环顾了众人一眼之后,叹了口气道:“想当初掌门师姐眼看着这些不成器的峨嵋弟子心里便一阵的着急,自从我们峨嵋四大剑名动江湖之后,这将近百年的时间里,峨嵋都是依靠我们峨嵋四大剑在主持,回想当年,我们还是在这些弟子这般年纪的时候,早已经被先师毓悯大师委以重任,眼看着我们一天天的老去,可是峨嵋的传人始终没有找到,于是早在数十年前,掌门师姐金灯大剑便驻足峨眉金顶之上,夜观星斗占卜峨嵋未来的传承,这占卜之术也是一门道家的学问,虽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神奇,说什么泄露天机就要如何如何,但是占卜这一门学问确实是一门极耗心神的学问,当日掌门师姐金灯大师问天卜卦,几乎穷尽一生的修为终于得到了卦象。那一夜后掌门师姐大病一场,在山中将近休养了三年才逐渐恢复了过来。”
金枝大师讲到这里,端起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董伯召忍不住急道:“金枝大师,这卦象……”金枝大师放下茶杯道:“这卦象么,呵呵呵呵……金灯师姐一遍养伤一般参悟这卦象,直到五年之后才将这个卦象参悟出来,于是金灯师姐带领着金影师姐立刻下山,这才遇到了失手放出百年飞僵的寒雨,寒雨由于年轻尚浅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这才将镇着百年飞僵的符纸揭了下来,细说起来,这也是她的命。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我那两位师姐除去了飞僵,但是季家老少全部罹难,只留下了寒烟和寒雨这两个孩子。”金枝大师说罢之后,微微的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二位师姐将这两个孩子带回峨眉山之后,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寒烟这孩子是天煞孤星,纵然是道门奇才但是不免孤独一生,如果这孩子将来一旦遇到自己心仪的人,不就便会离世而去……”金枝大师说到这里的时候,冲着我瞥了一眼道:“孩子,还记得当时金影师姐见到你将我们峨嵋的残红落花剑还回来的时候夸你来着吗?我这位金影师姐心气极高,很少夸人,这就说,你小子可是得到了我金影师姐的认可,自认寒烟命数使然……”不等金枝大师说完,文辉脸上不自觉的已经起了变化,金枝大师瞥了一眼文辉道:“文处长,你的那点小心思我知道,如果寒烟是我的弟子的话,我也不会同意你们的事的,幸亏寒烟是对这位雷师兄的弟子动了心思,如果真格的换成是你的话,文处长,你的命格可扛不住天煞孤星,那日命丧于成陵地宫之中的,就是你了……”
金枝大师话音刚落,文辉双眼隐隐的泛出了泪光,曾经那悲伤的一幕又浮上来心头,文辉略微哽咽的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用我的性命换回寒烟一命,又有何不可?”金枝大师闻言面露赞许的表情冲着文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虽然寒烟寒雨这两个孩子的身世十分的凄苦,但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格,寒雨是寒烟的亲妹妹,寒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而寒雨却刚好相反,乃是天乙贵人的命格,这二人的命格都是道门中不世出的奇才,如果寒烟能够守住道心,一生终老峨嵋,那必将成为我道门之中的一代名宿,而寒雨的天乙贵人的命格则是需要四处闯荡,各种福缘、善缘、道缘甚至姻缘才会纷至沓来,因此当时我们对着这两个孩子的教导也是不同的,从小开始,我们就有意无意的对寒烟灌输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而对寒雨则是多强调一些家庭般的温馨,因此在外人看来,做姐姐的寒烟性格坚毅,而做妹妹的寒雨多愁善感,其实这些都是根据她们本身的命格而来的,当初将寒烟放下山去历练,原本我是不同意的,可是金灯师姐的意思是,如果将寒烟就这么一辈子留在峨嵋,通过这样的手段守住本心,对寒烟和整个峨嵋都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寒烟能够在茫茫人海中守住本心,这才算是真的修成了,才更有说服力将来继承我们峨嵋的衣钵。”
金枝大师讲到这里时候,我们这才明白了这姐妹二人这一生的命运,众人端坐在屋中沉默片刻之后,金枝大师叹了口气道:“其实当初寒烟的噩耗传来,金灯师姐比我们谁心里都难过,虽然说这两个孩子是我们四大剑共同培养出来的,可是金灯师姐对寒烟的期望极高,而且也颇有信心,认定了寒烟将来一定能能够回来执掌峨嵋,因此这十几年来,金灯师姐在寒烟的身上所花的心血,并不次于当初毓悯大师悉心教导我们四位师姐妹,寒烟去世之后,可以说当初耗费了金灯师姐数十年修为的那一卦,可就算是白白的浪费了……”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道:“金枝大师,怎么算是白白浪费了呢?”金枝大师道:“原本金灯师姐舍弃了自己数十年的修为,是为了替峨嵋寻找一位合格的继承人,寒烟英年早逝,寒雨的命格又不适合留在山里,如果强行的将寒雨留在山里不去世俗将随缘,便会与这天乙贵人的命格犯冲,将来不是寒雨身遭不测,便是峨眉山会出现动荡,金灯师姐的数十年修为,岂不就是白白的浪费了么?”
金枝大师话音刚落,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少爷柳寒水忽然哈哈大笑道:“金枝大师,请恕晚辈多嘴,其实除了寒雨,峨嵋山中尚有可传之人,不知金枝大师意下如何?”金枝大师闻言不怒反喜,立刻对着大少爷柳寒水道:“哦?柳居士何出此言?”大少爷柳寒水道:“金枝大师,这些年来四位老当家的一心只想培养寒烟和寒雨两姐妹,却忘了记了别的内门弟子,请恕在下冒昧,敢问金枝大师坐下三位弟子,是何时入的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