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被铐蹲在地上,李庆抬不起头来,三双皮鞋出现在他眼前。
“是打算在这里说啊,还是回局里说。”
声音浑实厚重,丁奉山的语气虽缓却具有十足的压迫性。
这李庆即便是受伏于地,那种桀骜嚣张的气焰也一点不弱:“人是我杀的!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治我的罪?哈哈哈哈……可笑!!”
丁奉山慢慢蹲下来,布满厚茧的老手用力揪住了李庆的头发,迫使李庆的视线与他平行:“我不是说的这个,具体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
李庆脑皮子被他揪得生疼,两只眼珠都凸出了眶,模样略显狰狞。疼他倒可以忍受,只是丁奉山的这句话让他产生了恐惧感:“老东西!别跟我故弄玄虚!我……啊!!……”
“啪!!”
雷洪使出蛮力扇了他一巴掌!嫩脸碰老茧,还是仰着脖子被生呼,那种疼痛非一般的掌掴可比拟!
“哼!”
丁奉山甩开了手,李庆失去重心躺在地上。
“即便你现在不说也不打紧,等去到军事调查处的审讯室,我保证你能把十八代祖宗的名号都背一遍!”
掸掸身上的尘土,丁奉山将双手往后一背,冲雷洪说道:“先带回去,把脚链也带上!24小时看管,我先去汇报。”
“是!”
雷洪立刻敬礼,然后小跑到汽车前准备开门。就在这时候,警戒线外再次嘈杂起来!一声汽鸣从远处响起,丁奉山等人即刻仰头远眺。
片刻之时,两排宪兵开道,整齐划一的小步跑进屠宰场!紧接着开进来一辆枣红色凯迪拉克,立于别克车前停泊!
丁奉山内心瞬间沉了下去,看来问题要变得棘手了。
“呵呵呵呵!奉山!奉山!”
人未见,声先至!
车门打开,一个体态高大的暮年男人钻了出来——
宪兵司令部总参谋长、党国少将陆雄博!
“奉山吾弟!昔日沪南一别,再见已去三载啊!呵呵呵呵!”
陆雄博身形矫健,边走边说已来到丁奉山跟前!他双手抓起丁奉山的右手紧紧捂住,盈盈笑脸,甚是激动。
这老狐狸出窝必带一身骚!
丁奉山知道接下来两人之间肯定不会是好言好语,便也懒得跟他周旋客套了,直接揶揄起他来:“哟,原来是陆大参谋长,司令部山高水远您来水西城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有失远迎。”
刚开口就碰了钉子!陆雄博眯了眯眼,大概清楚了丁奉山的意思,欲发作却又忍了下去,眼角余光扫到躺在地上的李庆,赶忙笑嘻嘻地又拍了怕丁奉山的手背:“嗨,奉山吾弟!我知道你还在怪老大哥!可当年你分调一事,确实是上面的指令!我当时还……”
“行了,过去都过去了。”
丁奉山抽回了手背于身后,侧脸而站:“参谋长,你要是叙旧待会我将公事收尾,便陪你小酌两杯。倘若是来这唱将军令的,那莫怪丁某人恕难从命了!”
话音刚落,陆雄博身后钻出个副官,指着鼻子大骂道:“丁奉山!你别给你脸不要脸!总参谋长是何等人物?还用得着跟你一个小小的分局局长废话!!”
此言一出丁奉山还未发作,雷洪先坐不住了!将站于旁侧的董亮推开,霍然上前将他指着丁奉山的手一把打掉!瞪大双眼回骂道:“你又是哪只狗东西!爪子再伸一次我给你剁了信不信??”
那副官上下一打量雷洪,简直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将肩膀往前一耸,两杠两星领章在强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我堂堂党国中校,竟被一个警察分局的杂碎呵斥!这年头儿真他妈是阿猫阿狗都敢出来叫唤了!我……”
陆雄博打断了他:“别说了!呆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