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送来不会就这么丢下我吧?”袁敏朝着姓秦的开口。
秦二很是厚道,说会送她。
袁敏皮笑肉不笑,有他相送,她想逃就难了。但这话也是一语双关,她感觉秦二是知道些什么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她洗清嫌疑。
就像他当时知道她是逃犯的时候,不是立刻就把她交给官府,而是带她来到姜府,好像是在试探些什么。
离开前,袁敏朝着姜家人道,“不知能否祭拜一下姜老公爷?”
她这一趟姜府之行总不能白来。
姜家人还没开口,秦二倒是先开口,“姜家既然认为她是凶手,何不让她亲自到老公爷面前请罪?以安老公爷在天之灵。”
袁敏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她就是要让他们姜家人看看,她去祭拜姜老公爷完全不会心虚愧疚,她就是这么个敢作敢当的人!
“只怕她玷污了我祖父的魂灵。”姜三郎道。
“是怕她在老公爷面前面不露怯,你们心虚了吧?”
“谁心虚了!我们为什么要心虚!”姜大郎马上就暴躁了,“心虚的人该是你!既然你要祭拜,那就当着我祖父的灵位磕三个响头。”
袁敏暗暗给姓秦的点赞,激将法用得好!
官兵来的很快,把姜府围得水泄不通。
姜家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听闻杀害姜老公爷的凶手逃狱之后跑到姜家来,城中百姓都来观望。
姜家灵堂前,哭声一片,丫鬟小厮朝着袁敏指指点点。
那些目光有惊愕的,有愤慨的,还有嫌恶的,只一个年轻妇人直直的盯着她欲言又止。
袁敏也不是来叙旧的,郑重的跪在牌位前磕了三个头。
待她抬头起身时,却被牌位上的几个字惊到了!
温国公姜浚——
绍兴二十四年!
他父亲袁鹏被害那年是绍兴十二年一月,她为父平冤,哪知被人追杀,同年四月身中长箭,坠入秦淮河。
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过了十二年!
袁敏一时间不能接受,怔怔的站在原地。
现在身体换了个人不说,连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
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好像全都没有了意义。
她过去那十年再也回不来,没有了母亲,没有了哥哥,她真的成了孤女!
她眼中逐渐蒙了一层泪光,头微微扬了扬,开口道,“老公爷一路走好,如若可以,我定会找到真凶,替老公爷报仇!”就算是为周敏萝报答收留之恩!
围观的人看着这种场景,各自揣测的,怀疑的,恶意的,善意的,都有。
“大郎君,钦差大人来了!”姜府的门房传话。
秦家众人去迎。
姜府门前,好几个手持长剑的禁卫军,一个钦差能让禁军护卫,简直就是莫大的恩宠。
袁敏怎么都没想到为首的钦差大臣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红色官袍,一派威风凛凛。不仅仅是相貌更胜他人,还有这身气派就甩了姜六郎几条街。
“几位郎君节哀,下官此次来建康正是托陛下的旨意。”这少年钦差说话的声音也是温润儒雅。
只见少年钦差身后的內官递上来一道明黄的圣旨,众人齐刷刷的跪下。
追赠姜浚太师,谥号“忠献”,奉祠会灵观。
在朝中能得谥号的都是宠臣,可见姜浚生前极得圣宠。
不仅如此,姜大郎姜彦文袭爵,更是莫大的恩宠!
“谢主隆恩!”
“劳烦秦大人辛苦这一趟了。”姜彦文说起客套话还是可以的。
“为陛下分忧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本分。下官作为晚辈先给老公爷上柱香吧。”
“请。”
那少年钦差看着袁敏,停下。
“这便是嫌犯吧?”虽是问句,但也是肯定了,没等人回答就继续道,“下官刚到此地,就听闻嫌犯逃脱,此事不可姑息,若人人都这样乱了法纪,岂不是乱套了?”
“秦大人所言甚是。”姜彦文附和。
“大人说的是,这犯妇杀人放火,罪不可赦。”知府很有眼色的保持一致步调,“还不速速把犯人押回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