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君被钳制的屈辱，终在这一天，这一击得以体现。

李果却还是说道。

“你错了。”

“那些和尚说的？”楼兰国王不屑。

“不...是一个大能说的。”

这一次，是虞兮说的。

勾连山海异兽之时，虞兮通过‘心灵微信’发来一句话。

他错了。

“她说，你的路子根本就是反其道而行，是倒行逆施。”李果继续说道：“这一条路，是注定失败的路。”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不发一言的成楼却是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站了出来，说道。

“楼...楼兰是怎么灭亡的...是不是和您有关...”

是求知欲。

还是执念。

成楼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想知道这埋藏在历史尘埃中的真相。

不知是不是面对后代子孙，楼兰国王的语气轻了许多，没有对李果说话时的无上威严，他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觉得，楼兰灭亡于我有关？”

“额...没有。”成楼嘴上哪里敢说怀疑。

“楼兰之灭...是历史的必然。”楼兰国王轻吟道。

成楼有些意外，没想到楼兰国王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么不得了的话。

承认自己国家灭亡是必然，这得多大的勇气？

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发泄命运的不公。

“我国处于交通要道，乃是一主权小国，背靠中土，又靠匈奴，处于夹缝之中。”楼兰国王呢喃道：“丝绸之路？贸易枢纽？说的好听罢了，两个国家可都想要将我楼兰国家据为己有。”

将这‘交通枢纽’变成自己的国土才是上上策。

“于是我国便成为了中原和匈奴之间交锋的战场，文化，生活，信仰。”楼兰国王语气逐渐变得低沉：“丝绸之路，文化古都，各方交融，说的好听啊...又有谁能记得，我楼兰也有自己的文化，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信仰呢？”

弱国无外交。

弱者无人权。

和元始天尊推测的一模一样。

在面对外来的念经和尚时，楼兰国王只能以最谦卑的姿态迎接，宛如他才是客人一般。

“我国是如何灭亡已经不重要了，历史，环境，人文，也许各种理由都有。”楼兰国王切沉重，抬起头来，望着这地下宫殿的天顶，说道：“如今，我欲以此地宫为‘船’，将我国民从苦海彼岸拉回，入我神国，共临天世。”

原来地宫仿造都城格局是因为这样，李果恍然大悟，和之前猜测的差不多。

‘形’‘真’‘理’。

三者要素聚一，借壳重生！

“那些老和尚以为可以借此封印住我，却没想到我留了一丝血脉秘法在外，待到时机成熟，‘命运’会将其吸引来，解放于我。”楼兰国王的胸中蕴藏着强大的自信心，周身力量强悍。

然而这时候李果依然说道。

“但你...错了...”

楼兰国王眯着眼，看着李果这一只蝼蚁，说道。

“你和那些老和尚一样，总说我错了，却说不出，我到底哪里错了。”

“你的存在，没有一个地方是对的，从你修炼的法门，到你秉承的理念，一步错，步步错，一切皆为错。”李果好像一个复读机一样转述着虞兮的话。

不愧是虞兮，能够轻易对大能说出不能说的事情。

“我...错了？我的道路从一开始就错了？”被全盘否定的楼兰国王怒气爆发，身后熔岩凝聚，仿佛能够燃灼一切，似乎下一秒就会杀掉李果这个狂妄之辈。

“你错之一，在于想要玩弄生死，违背伦常。”面对压力，李果继续说道：“生死之间乃大禁忌，生灵，国家，土地，甚至于世界都会腐朽，这是因果，这是循环，这是这个世界的‘理’。”

从冥河地府中召回鬼魂是常事。

可想要重现‘过去一切’就违反了理。

你让已经轮回转世的人重回‘过去’违反了理。

一步错，步步错。

“笑话，大能玩弄生死，摆动因果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大能做得，我做不得？”楼兰国王表情狰狞，似乎想要将李果压成碎片。

李果不为所动，此时此刻虞兮的力量已然有所勾连，她立刻就能出来了。

有了‘大佬’罩着，李果也是抬头挺胸，表情甚至还略微有些理直气壮之意。

“老国王，关于你自身道路是否是错...你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李果手中灵力涌动，凝气成水，化为水镜，呈现于老国王的面前。

楼兰国王表情先是不屑，后是疑惑，再后来，已经有些沉重。

水镜里的那张脸。

“为什么...和祂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