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通县位于乌江上游,当巨船抵达的时候,已是翌日一大早了。
白莲教徒们将船板放下,秦月生便大步走了下去,本身他就是要来此地调查七星监那队人马莫名消失的原因,哪想路上会遇到白莲教徒找大佛窟这一桩子事。
看到这一群身穿白衣的人到来,安通县的百姓们都不禁好奇不已,纷纷从各自家里的门窗探出脑袋打量着。
“你们自己行动去吧,不要跟着我,中午之前都得返回船上,谁要是胆敢耽搁,我取下他的脑袋。”秦月生说道。
“是!”众人连忙原地解散,很快街道上就剩下了秦月生一个人。
向前走了几十丈路,见到一家典当铺后,秦月生想了想,便大步走了进去。
“要当什么?”一位青年站在柜台后面问道。
秦月生观他模样,此人一脸病态,脸上苍白的吓人,两个眼圈更是又黑又紫,跟被人打过一样。
“想跟你打听点消息。”
“我们这是当铺,哪来的消息。”
秦月生拿出一银元宝拍在柜台上,顿时整个银元宝便陷入了桌面,直接在桌面上印出一个坑来。
“我要问的不是什么机密消息,前不久,你们这镇上是否来过一群外地人?”
青年看到秦月生给的银元宝,又看到秦月生的出手,顿时嘴巴就变得老实了,连忙说道:“客官,我们安通县经过有外地人过来,你这么问,我也说不清楚啊。”
秦月生心想上次左宗浩那一行人从长安来到青阳城,都穿着官府,那被派往安通县调查的这一伙七星监人马应该也不太会例外吧。
秦月生道:“是一伙外来的官员,身上都穿着官服。”
“哦,客官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的确是有一伙官爷前不久来了我们镇子。”青年有些木讷的点头道。
“他们后来去哪了你知道吗。”秦月生问道。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有一位官爷来问我话,说我们县上家里碰到过水鬼的有些谁,看起来好像是要去调查的样子。”
秦月生眼前一亮,这倒是一个突破性的消息啊。
“都有些谁,你跟我说说,算了,还是写下来好了。”
在秦月生的要求下,青年只好拿来纸笔,将自己知道的信息给书写了下来。
待他停笔以后,纸上已是满满一堆文字,什么张家、李家、王家,密密麻麻的。
“你们这经常出现水鬼吗?”
“说不准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乌江里经常会在夜晚爬出那些东西,我们晚上头家家户户都得紧闭门窗,不然一不小心被那些东西闯进来的话,全家的性命都不保了。”
见这青年连水鬼二字都不敢提,只是以那些东西代替,秦月生便不说什么了,直接拿着这张纸离开了当铺。
说起来这安通县也是奇怪,路上所见每个人都要么打着伞要么戴着斗笠,一个个脸上无精打采的,很没有生气。
秦月生不禁对此地水鬼的情况感到了担心,这得是多恐怖的水鬼,才能把一个县的百姓们吓的如此失态。
县城中心是一片全由石砖铺成的广场,一棵粗壮的大树屹立于广场中央,那密集的树枝树叶生长的异常茂密,有如华盖。
几名扎着冲天辫的小童正蹲在大树底下玩着斗蛐蛐,秦月生正想着自己不知道安通县的情况,就算有手中这张纸,也无法精准找到上面所记载的人家所在。
于是乎秦月生便朝着那棵大树走了过去,想要请一个孩子当向导为自己带路。
“咬它,咬它。”
两只蛐蛐在竹碗里对峙,时不时的跳出与对方碰撞一起,斗的是相当激烈。
当秦月生走过来时,这才有一个孩子抬起来头,眼神不解的看着秦月生。
“孩子,有没有兴趣赚笔钱?”秦月生拿出一个银元宝:“有这钱,玩斗狗斗鸡岂不是更有意思。”
“斗狗?”
“斗鸡?”
却是从未听说过这种玩法,几个小孩立马就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纷纷起身问道:“什么是斗狗斗鸡?”
秦月生道:“你们一人养一只狗,一只鸡,到时候等它们长大了再关在一起斗,都斗蛐蛐差不多,不过会更加激烈。”
小孩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要赚,我要玩斗狗斗鸡。”
秦月生将银元宝递给他:“我刚刚来到你们安通县,对地形不太熟,你们带我去这几个地方,这笔钱就是你们的了。”
说着,秦月生便将纸上记载的住户名字给说了出来。
“王大娘家,我知道,我带你去。”
“李爷爷和赵寡妇的家我也知道,还有张奶奶和郑大叔的家。”
“我知道……”
“我知道……”
看到这些小孩一股脑的踊跃发言,秦月生摸了摸其中一个人的脑袋道:“不要急,我们一个个的来,先去第一户人家好吧。”
当秦月生收回手,便见指缝之间莫名多出了数缕头发,不禁纳闷道:“现在的小孩子这么早就开始脱发了吗,我也没使多大力啊。”
这几个孩子拿起旁边放在地上的风车,立马便开开心心的跑出了大树底下的阴影,朝着远处的一条巷子跑去。
“真是天真无邪啊。”秦月生暗道一声,立马就跟了上去。
随着这几个孩子一路走街串巷,不一会儿秦月生就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屋宅外,只见这房屋瓦顶凌乱,窗户框都破烂不堪,倒像是一处久无人住的屋子。
“王大娘!王大娘!有个哥哥来找你喽。”小孩敲打着房门大喊大叫。
然而并没有回应,也没有人出来开门。
秦月生道:“你们先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他一跃而起,轻轻松松的就已跳上房顶,从房顶的破烂窟窿跳了进去。
整个屋内弥漫着一股霉味,什么桌椅、碗筷瓢盆倒是摆的整整齐齐,只是上面积累了不少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人在此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