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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晓之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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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虽读过书,但他更喜欢书法绘画,这种典故哪里知道?问左右:“你们知道么?”

他的左右连书都不读,皆摇头。

他回答刘和:“不知。”

“原巨先,乃是前朝大侠原涉。君可知原涉么?”

原涉,字巨先,颍川阳翟人。其父任过南阳太守,病故在任上,以当时俗例,亡故在任上的长官可以在本地征收一笔钱作为丧葬费,并及门生故吏的赙赠,数目在千万以上,但原涉都还给了他们,一个人扶柩归乡里安葬了他的父亲,为之守丧三年。时礼教不严,严守儒家丧期的人不多。他既拒钱财,又守丧期,因而得到了天下人的赞赏,无论是名士抑或游侠都竞相与之交接,以结识他为荣。

后为大司徒史丹举能治剧,为谷口令,时年二十馀。谷口闻其名,不言而治。

涉三叔为茂陵秦氏所杀,涉居谷口半岁所,自劾去官,欲报仇。谷口豪桀为杀秦氏,亡命岁余,逢赦出。郡国诸豪及长安、五陵诸为气节者皆归慕之。

既退赙赠、又守丧期,再因为报仇而辞官,种种的事迹放在一处,加上原涉性格豪迈粗爽、为人急人所急,于是成为了关中群豪的领,知名天下的大侠。他的名声流传至今,仍被游侠诸辈倾慕。

刘和讲完后,张飞沉思了会:“真大侠也。”

“正是。君可知原涉为何闻名海内,名重当时么?”

“因他扶危救难,尚气重节。”

“不错,君可知何为重气节?”

“首要重然诺、守信义、尊制度,吾亦听闻季布一诺千金。”张飞的态度突然恭谦起来。

“君乃读书明理之人,胸中必有浩然气也。汝或许孝顺了叔父,但孝顺了国家么?若人人如君这般不遵国家法度,天下变何其?这只是小孝,不是大孝!小忠贼害大忠,小孝贼害大孝。然诺、信义二者皆立于制度。何为制度?规矩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吾闻《左传》有一故事,君晓否?”刘和一脸严肃。

“飞洗耳恭听。”

卫国有一大臣,名唤石碏...卫庄公有三个子,大姬完、次姬晋、三州吁。州吁最受庄公宠爱,养成残忍暴戾的性格,无恶不作,成为朝歌大害。石碏几次劝庄公管教约束州吁,但庄公不听。

碏子石厚,常与州吁并车出猎,为非作歹。石碏大怒,用鞭子抽打他五十下,锁入房内。石厚越窗逃出,住州吁府内。不回家,仍天天跟着州吁胡作非为,祸害百姓。庄公死后,姬完继位,称卫桓公,石碏见他生性懦弱无为,告老还乡,不参朝政。此时,州吁更加横行霸道。

接着州吁听计石厚,害桓公夺位。州吁、石厚为制服国人,立威邻国,就贿赂鲁、陈、蔡、宋待国,大征青壮年去打郑国,弄得劳民伤财。当时,朝歌有民谣云:一雄毙,一雄尖,歌舞变刀兵,何时见太平?

州吁见百姓不拥戴自己,甚忧。石厚又让州吁去请其父石碏出来共掌国政。州吁派大臣带白壁一双、白粟五百钟去请。石碏拒收礼品,推说病重回绝,石厚亲自回家请。

“你猜后来他同意出山了么?”刘和问张飞道。

“如此枉顾人伦,弑君弑兄之人怎能辅佐。”张飞愤愤道。

可是石碏早想除掉祸根,为国为民除害。他趁石厚请他参政,假意献计说,新主即位,能见周王,得到周王赐封,国人才肯服贴。陈国国君忠顺周王,周王很赏识他,你应该和新主一同去陈国,请陈桓公朝周王说情,周王便会见之。石厚十分高兴,便备厚礼赴陈,求陈向周王通融。

见此,石碏割破手指,写下血书,派人事先送到陈国。血书写道:“我们卫国民不聊生,固是州吁所为,但我逆子石厚助纣为虐,罪恶深重。二逆不诛,百姓难活。我年老体衰,力不从心。现二贼已驱车前往贵国,实老夫之谋。望贵国将二贼处死,此乃卫国之大幸!”

陈国大夫子针,与石碏有深交,见血书,奏陈桓公,桓公命将州吁、石厚抓住,正要斩首,群臣奏:“石厚为石碏亲子,应慎重行事,请卫国自己来问罪”。

石碏知二贼被捉,急派人去邢国接姬晋(州吁之兄)就位(即卫宣公),又请大臣议事。众臣皆曰:“州吁首恶应杀,石厚从犯可免。”石碏正色道:“州吁罪,皆我不肖子酿成,从轻发落他,难道使我徇私情,抛大义吗?”从默然,石碏家臣羊肩说:“国老不必怒,我即赴陈办理此事”。

羊肩到陈杀石厚,石厚说:“我是该杀。请将我囚回卫国,见父后再死。”羊肩说:“我奉你父命诛逆子,想见你父,我把你的头带回去见吧!”遂诛之。

张飞击节而道:“如此忠义之臣,大义灭亲!大丈夫正该如此!”

“如此,和有一问。”

“什么问题?”

“请问,君想做石碏、原涉这样的人么?”

“那还用说!”

“是愿如原涉,抑或愿如石碏?”

“两者皆愿!”张飞慷慨地说道,“人生一世,雁过留名。若能如石碏、原涉名传后世,被英杰敬仰,死亦愿足。”

“如此,君之族叔,君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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