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眼疾手快,迎刃而上,抓住那人的手腕,反手下掰,一脚踢出,那人压根没想到这个他们嘴里的纨绔子会赤手空拳,居然不惧刀锋,而且说动手就动手,毫无防备,正被踢中胫骨,吃疼之下,半跪在地。
刘和抢过刀,横在他的脖颈上,话里冒着冷气,问道:“你再叫我一声听听?”
他一手执刀,一手拽着那人的髻,迫使其向上仰面。那人只觉刀刃寒冷,毛竖起,连腿疼都忘了,却兀自嘴硬:“竖子!怎样?难不成你还敢杀了我么?”
“杀你如杀一条狗!”
“不可!”
“主公!”
“啊呀!”
几句叫声从不同的人口中同时出。叫“不可”的是徐荣,叫“主公”的是黄忠,叫“啊呀”的刘备兄弟。至于张家宾客的那几个家伙,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站着。
刘和自和众人相交以来,多以温文尔雅的面目示人,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从没有过过怒。徐荣、黄忠等人私下还议论过,说他涵养过人,没想到他却在此时骤然变色,杀气腾腾。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说“杀你如杀一条狗”的时候,表情、语气绝非说笑。
听见了徐荣、黄忠等人的叫喊,刘和勉强压制下杀意。不但徐荣、黄忠、刘备等人吃惊,他自己也很吃惊,这股杀意来得很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想杀人。
“也许是因为长久的压力不得宣泄?也许是因为面前这人的嚣张跋扈让我想起了后世家乡的乡霸、村霸横行乡里?”刘和这样想道,深深呼吸了几口凉爽的空气,将逼压在那张家宾客脖颈上的长刀向外移开了点,不过却没放手,吩咐刘修:“拿他关去亭中拘室!”
拘室,也叫犴狱,就是拘留所。亭辖区内若有作奸犯科之辈,重的送去县里,轻的就拘留在此。
那张家庄客叫道:“待俺家主人来了,定要叫尔竖子好看。”
刘和不搭理他,将之交给刘修,目光在另外那几人的身上一扫而过,问道:“你们是留,还是走?”
那几人横行惯了的,本以为今日也是手到擒来,哪里会想到碰上个硬钉子?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刘和的名字:“你姓甚名谁?竟有胆子扣押我张家的人,不怕明天就被县里索走么?”
刘和随手把刀扔给刘备,他已将心态调整过来,从容答道:“我刘和是也。尔等还不快去搬救兵?”
那几人被夺了锐气,虽有心动强,但在刘和的气势之下,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先下手,无奈,只得灰溜溜地去了。
“主公。”
“嗯?”
刘和转回头时,徐荣、黄忠等人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了。也难怪他们,见惯了菩萨低眉,自不适应金刚怒目。
刘修说道:“主公有所不知。那张家世居涿郡,颇有庄田,卖酒屠猪,专好结交天下豪杰。又自恃祖上军功,称雄乡中。去年,乡中征纳算民钱,因给他家算多了一个奴婢,惹其恼怒,竟因此被他家宾客当街痛殴,最终不了了之。”
奴婢的算钱,也即人头税,比良民要多,但一个奴婢也多不了多少钱,算错了改正过来就是,却因此就被张家遣人殴打,这张家确实很过分。
“是呀。殴打官吏触犯律法,然而最后张家却能脱身事外,无人追究,甚至那乡佐还不得不肉袒上门道歉。这张家,虽只乡间民户,土著四代,却非易与之辈。”耿球一旁感叹道。
须臾,只见距离亭舍一里地的地方,有一人纵马而来,后面跟着五六骑,待到近时,刘和仔细观望此人: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穿一对磕瓜头朝样皂靴,手中执一把折叠纸西川扇子。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
没错!他就是张飞张翼德。
后世赞曰:
嵌宝头盔稳戴,磨银铠甲重披。素罗袍上绣花枝,狮蛮带琼瑶密砌。
丈八蛇矛紧挺,霜花骏马频嘶。卢龙边塞斩贼酋,涿郡张翼德便是。
“我滴乖乖!这张飞还是个大帅哥!和电视里的黑炭头不一样啊!”刘和惊讶于张飞的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