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躲进白草泽的韩猛很是郁闷,纵横塞外数年,何时曾吃过这么大的亏,数十个弟兄折损大部,现在跟在身边的只不过十来余人了,连山寨都被人剿了,真不知道这个冬天怎么熬过去。
“潘凤,你个畜产!俺就说不能抢,你忽悠俺,说定然没事,现在俺们被赶小鸡一样赶到了这里,还陷了几十个弟兄!”韩猛怒骂道,脸上一道寸来长的刀疤泛着红色,隐隐跳动着。
“韩渠率!”被韩猛点名大骂的潘凤哭丧着脸靠了近来:“谁想到这伙汉军像被猜了尾巴的猫一般,穷追不舍啊!以往官兵不是这样啊。”
渠率,就是头领的意思。
“汝真畜产之人!”韩猛一伸手就一巴掌打在头皮上:“一遭遇就杀了汉军好几个,他们能不急吗?现在几十个弟兄落在汉军手里还能活吗?”
“渠率,小心些!这里可不是山寨,不能随便乱推啊!万一将俺进了泡子里,那渠率就又要少一个弟兄了。”
韩猛又好气又好笑:“滚刀肉!”
拍了拍潘凤的肩膀后,他四仰入叉地躺在地上,虽说几十个弟兄落到了官兵手中,虽说有些伤心,但也不以为意,毕竟大家都是当土匪的,干上这个的那天起就没想过好死,这些年迎来送往,也不知有多少弟兄或死于官府、鲜卑,或死于匪寨内讧,对生死已是看得淡了,塞外之地贫穷困苦,很容易便能招到新的兄弟入伙。
“该咋度过这个冬天呢?”韩猛在心里盘算着,鲜卑入寇,将长城沿县抢得一干二净,啥也没给他们留下,残余的百姓现在都聚集到了县城附近。
“鲜卑狗贼,当真是杀人绝户啊,抢得一干二净,这可让俺们怎么过啊?”韩猛大骂。
“渠率!”潘凤凑了过来。
“有屁快放!”韩猛不耐烦地道。
“不如俺们跑到对面去吧!”潘凤一指白草泽对面,道:“那边刚抢了俺们大汉,想必油水足得很,俺们去抢他们。”
韩猛大怒,劈面就是一巴掌:“你个夯货,对面是谁,是牲畜鲜卑,什么是鲜卑,你知道不?”
潘凤被打麻了,看着韩猛,痴痴呆呆地点点头、
“部落那群牲畜家家都是上马是兵,下马是民,俺们去抢他们,你两条腿去跟四个蹄子玩命,抢到了也跑不赢,俺还不想被他们掠去当奴隶。”韩猛一顿大骂。
“那俺们去哪里?又不能老呆在这里?”潘凤问道。
韩猛长吁了一口气,这白草泽是所有人眼中的死地,但与他而言,却是一块福地,年轻时因为机缘巧合,知道了通过白草泽的唯一的一条生路,这些年他多次借助这个地方躲过了官兵和鲜卑的围剿,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便是心腹潘凤,没有他引路,走不出十里地,便也会泡也不冒一个地沉到泽底去。
“先待两天,那些汉军肯定用不了几天便撤走,到时俺们再回去。”韩猛扯了一根草,在嘴里咀嚼着,与汉军打了多年交道的他,深知汉军的作风,没有那支汉军在山里熬上几天的。“到时扯旗子,白檀穷苦,很容易便能拉起一票弟兄,这里不能混了,我们翻山,去代郡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