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与沮授回到校尉府,沮授看着校尉府笑了笑:由于公子执意不愿修建新的,便一直位于这片斜坡的顶端,虽然仍是那幢木制房,但与去年冬天相比,仍然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白檀也不准备再重修县城,而是在老城的基础上新修一个定居点,也不准备再起城墙,用刘和的话说:我们没有这么多的钱来砌城墙,太矮太薄,不如没有,想要新建一座坚固的有战略价值的新城,那要花的银子海了去了。
沮授知道刘和这话的意思:因为鲜卑来袭时,一定要将这些城墙全部推倒。鲜卑人也是聪明——你想重修?行啊!那财政上拖也拖死你。而第二个原因,则是刘和的一句话让自己等一主重修县城的人都不再说话——刘和说,人心墙才是墙。只要白檀百姓众人齐心,便是寇兵再打来,也能将他们挡住。否则,城墙起得再高又有何用,长城城墙不高不厚吗?还不是被寇兵一鼓而下。
刘和说的没错,如今的白檀,银子也的确花得如流水一般,白草泽要塞建设很顺利,刘和设计的棱堡并不大,但却十分利害,这已是沮授与几位将领在做出模型后反复论证后得到的结论,所需费用也不大,但开挖白草泽,这是一个十分耗费人力物力的活计。好在翻出来的淤泥堆在荒田上,晾晒数日之后,屯兵们便赶紧抢播种子,希望在秋收的时候便能有第一轮收成。现在的白草泽已是大变样,计划中的湖泊已开挖了一半,虽然还没有蓄水,但已可看出规模,而挖出的淤泥则整整铺了数十顷荒地,眼见这些原本的荒山在秋时便可便为收成可喜的良田,任谁都是心中欢喜。
此时的中军驻地校尉营书房内,窦清正拿着一迭竹简向刘和汇报着隐元会刚刚收到并作出分析的情报,现在的隐元会识字人极少,便有几个也是刚刚过了扫盲阶段,是以分析等事务都是由窦清自己在做。在结合了张世平、苏双的贸易网之后,每日各类情报汇聚而到隐元会的极多,工作极为艰苦,有时窦清更是夜已继日的埋首在成堆的文卷之中,挑选出对现在的讨虏营有用的,或有影响的一些情报。
“主公,这一份情报我认为是最有价值的。”稍显稚嫩的窦清将排在最上面的一卷竹简递给刘和,“东部鲜卑大首领慕容复任命拓跋鲁耶为左校王,率一万精骑进驻茅荆坝。”
窦清的眼圈是黑的,显然昨夜又没有休息好,接过竹简的刘和微有些歉意,也许不该让这样一个原本娇滴滴的女子接手这么繁杂的工作,熬夜可是美女的第一杀手啊。
“现在我们面临的形式还不是那么严峻,你不用这么辛苦,要注意休息。”刘和责怪道:“你是隐元会的首领,不必事事亲历亲为,要学会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
窦清心头泛起一股暖意,嘴角带着微笑,却坚持道:“我刚刚学着做事,而且这隐元会所负的责任又十分重大,不敢怠慢,我手下现在又人手紧张,识字人不多,只能先由我顶着,以后会好一点。”
刘和听罢心里虽然满意,但却着实心疼眼前这个愈发显得清瘦的女子,这几个月,倒是瘦了一圈下去,腰身倒是更细,丰满的胸也更突出,但颧骨却也有些突出了。
“嗯!慕容复的这一举动大概是在为秋后的寇兵作准备了。无妨,我们加强戒备就好了。”刘和不在意地道。
窦清却摇摇头:“主公,我有不同看法。”
“啊?”刘和有些惊讶,看着窦清道:“你且道来。”
窦清本有些紧张,得到刘和的鼓励,胆子不由大了些,“如果是别的大将,那肯定是为了秋后作准备,但来的是拓跋鲁耶,情况就不一样。”
刘和来了兴趣,不由坐直了身子,看来窦清成长很快啊!
“为什么不一样?现在的鲜卑还没有准备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进攻。”
窦清点头道:“本来应该是这样,想必慕容复也是这么命令他的,但主公别忘了,他与我们有灭族之恨,杀子之仇,他统率上万精兵,驻扎茅荆坝,与白檀相距不过两百里,朝发夕至。主公,您认为拓跋鲁耶率着比他以前部落强大的多的兵力,又胸怀着滔天的仇恨,会乖乖地呆在茅荆坝不动吗?”
刘和的神色郑重了起来,“他会骚扰白檀?”
“我认为这是肯定的,他一定会这么做,而且说不定,他会在不断地骚扰之中,突然由佯攻变为实攻。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以快打慢。”窦清指了指桌上的地图。
刘和听罢,他神色郑重起来,“请军师过来。”
沮授急匆匆地来到刘和的书房,刘和不作声,只是将手里的那份情报递给他,便默不作声地坐下。一边的窦清有些不安,沮授是刘和手下第一谋士,足智多谋,看事情往往是剥皮剔骨,一语便入木三分,却不知他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