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不语,在思考着什么,开口道:“因为我部占领白檀,慕容复这个时候不能从白檀出兵攻打广平、渔阳,反而再次出兵攻打卢龙塞?”
徐荣接过话:“难道他另有什么目的?难道依旧没有放弃两翼突进中路包抄的战略?他还是想从右北平郡的卢龙塞和北方的上谷郡实施南北两路突破,好有效掩护他从东面强攻渔阳郡,然后三路合围一举夺取幽州的经济命脉渔阳城占据渔阳城的铁矿和盐矿?不太可能。卢龙塞惨败之后,他再次实施这个计划已经不太现实。无论如何任他天大的本事,在东部他已经不可能筹集到上万人马了。”
“那眼前的部队又该怎么解释呢?”刘和百思不解:“军师以为如何?”
“敌人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八沟牧场,说明他们早就有准备是蓄谋已久的计划。戎狄来者不善,血战已经不可避免。”关羽大声说道。
沮授对窦清说道:“敌人的斥候队出动了吗?”
“是的。我们很难接近他们的大营。”
“战马多吗?”
“牧场四周全部都是敌人的帐篷,看不清马场的情况。”
沮授慢慢点点头心中逐渐有些明白过来:“你们认为东部鲜卑人、乌桓人乌延在卢龙塞惨败不到半年之后会从哪里筹集到上万部队?”
张飞立即大声叫起来:“主公!鲜卑和乌桓部落里的男人上马就是兵下马就是民,以他们的人口计算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戎狄想报复不顾后果,穷尽部落所有人马的确是可以的。”关羽补充道。
刘和这时与沮授对视一眼,好像想通了其中的诀窍他用力点点头头赞许地说道:“你们说得有道理。”
他敲敲桌子,让议论纷纷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环视众人一眼,才开口道:“所以,综上所述,接下来的战争,已经不是我们讨虏营独立能吃下来的了,就算我们扛住了拓跋鲁耶的进攻,但我相信,我们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
“公子说得不错!”沮授接口道:“拓跋鲁集结五万人众,其中有步卒万余人,诸君要清楚,鲜卑在与我们大汉长年累月数百年持续不断的战争中,已积累了相当的经验,特别是攻打坚城的经验,而不仅仅是靠骑兵打天下的部落了。如果我们与拓跋鲁耶硬扛,那接下来慕容复带十几万大军大举来袭的时候,我们只能灰溜溜地走路了。”
“所以,我们要将这场战争定性为全部幽州都参与进来。”刘和道,“在慕容复还没有完成集结之前,我们集幽州所有部队的力量,打垮拓跋鲁耶,攻占茅荆坝、八沟牧场,毁掉慕容复屯集的物资,让他的这次秋狩无疾而终。这样,我们将争取到一年的时间,我相信有一年的时间,我们便能巩固故土,继而拓边成长起来。”
“主公,刺史会怎么想?他会同意我们的计划么?”徐荣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想,吾父定会同意!家父虽主张安抚,但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我相信他看到了今年秋天的危机,如果真的让慕容复大举来袭的话,如今的幽州军很难守住边疆,再让鲜卑将幽州掳掠一次,家父这个位子可就坐不住了。”
“主公的计划是?”关羽问道。
“请诸位注意,以下宣布的作战计划是属于绝密,任何人不得透露。”刘和正色道:“清姑娘,宣布我军的计划。”
窦清打开另份竹简,“诸君,接下来我将宣布的作战计划属于讨虏营最高机密。我军判断,拓跋鲁耶将率二万到三万人在六月中旬袭击要阳,这其中包括一万步卒,留守茅荆坝驻防保护屯集物资的还有二万余人,这二万余人将会是部族精锐,其中慕容部约八千人。此次作战将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我要阳将独立抵抗拓跋鲁耶的进攻,而卢龙塞的程普校尉将集结数营兵力,陈兵边疆,作出防护作战态势,但并不会对我们有任何的支援。”
众人无声地交换着目光,上一次拓跋鲁耶虽然大败,但败在太过于轻敌,也没有作好打硬仗的准备,但这一次吃了亏的拓跋鲁耶肯定要吸取上次的教训,那讨虏营面临的压力将成倍增加,在外无援兵的情况下,独立守住要阳县所承受的代价无疑是很大的。
“第二部分,将是战略伪装部分,幽州主力作出援救要阳态势,但按兵不动,相信以慕容复的才智和情报搜集能力,必然知道主公和刺史政见不和的矛盾,而我们将有效利用这个矛盾影响慕容复的判断,让其以为刺史府将坐视我部失败,等我们被打残之后才会出兵要阳。而其时,幽州主力将借道白檀,长途奔袭茅荆坝。”
中军帐里一片哗然,“主公,让幽州主力经白檀奔袭,也就是要从白草泽经过,那经此一役之后,我们白檀的秘密将大白于天下了,我们灭杀金雕部落的事也就藏不住了。”
刘和微微一笑:“不用藏了,灭杀金雕部落之事,也是我们此次战役的一个诱饵,诱拓跋鲁耶倾巢来攻的诱饵。”
“第二部分将是我们此战的关键。”窦清合上竹简,“战役第三部分是幽州军主力奔袭茅荆坝,焚毁在那里屯集的大量物资,而后包抄拓跋鲁耶的后路,力争将拓跋鲁耶围歼于要阳城下。”
众将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战役真如此发展,幽州无疑将成为最大受益者,而讨虏营则将在此战中受到极大的压力,被重创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