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银久在州府赋闲无事,现在好不容易有战打,双眼冒火,紧紧地盯着对面的茅荆坝,狠不得立时跃马而出,将那薄薄的城墙捅开,好好泄泄自己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激情。看到邹靖与他相争,不由红着眼道:“邹君已有卢龙之功,何苦与我相争?”
邹靖一挺胸膛:“杀奴灭寇,挣军功怎能嫌多?”
齐周呵呵一笑,士气可用,“邹君!这一路行来,你部剪除对方斥候,已是立功甚多,当属首功,就不必和叔章相争了。”
邹靖不满地说了声:“是。”心想卖你州府一个面子,毕竟是刺史府的。
这边正商议着由谁进攻,茅荆坝营地里却出了乱子,齐周忽地发现对方营里起了骚动,里面杀声震天,火光四起,不由看向邹靖。
邹靖精神一振,“齐公,是我们的内应发动了,请马上攻击吧!”
齐周大喜,一挥手,“进攻!”
鲜于银一声咆哮,一马当先便冲了出去。
茅荆坝营地里出了大乱子,其因便是哲达率了百多人却赶奴隶们上城当肉盾。
三四千奴隶冷冷地看着哲达,却没有一个人动弹,哲达大怒,霍地拔出刀来,一步步逼近这些手无寸铁的奴隶,“想作死么?你!出来。”
被点到的那个人猛地向后一缩,却不肯听话出列。
看到以往温顺的奴隶居然敢反抗,哲达顿时大怒,一跃向前,老鹰抓小鸡般地将那人提了起来,抬手便一刀劈下。
人群里的桓玄一跃向前,单臂一架,挡住哲达的腰刀,手在腰里一抹,已多了一柄长约数寸的小刀,哧的一声便扎入了哲达的腰眼里,同时大喊道:“乡党们,这些戎寇要杀我们了,与他们拼了,外面我们的军队已经来了,冲出去就能活啊!”
他一边狂喊,一边用手里的小刀没头没脑地一通乱扎。
此时,桓玄的同伴和事先联络好的一批人都同时鼓噪起来,奴营顿时大乱,有向回跑的,有向前冲的。也是活该哲达倒霉,他本领也自不弱,但万万想不到这些奴隶居然奋起反抗,再加上桓玄是从汉军里精选出来的高手,两人一个蓄谋已久,一个猝不及防,一交手便送了性命。
看到百夫长被捅成了一个血人,那大汉兀自拿着小刀扎个不停,哲达的手下在一呆之后,纷纷拿刀执枪冲了上来,刀砍枪刺,瞬间便放倒了几人。
“乡党们,打倒他们,夺了他们武器,不然我们全都得死!”桓玄大喊,顺手拣起哲达的腰刀,一个旋身,便又劈倒一名贼兵。
“杀鲜卑啊!”人群中爆发出如雷般的吼声,数千奴隶一涌而上,顿时将百多人的贼兵给淹没了。
慕容坤手脚冰凉,看到营里乱成一片,到处都是奴隶在奔跑、纵火、和士兵殴斗,惨叫声、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忽然都消失在他的耳边,一阵天旋地转,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旁边的亲卫一把扶住他,“小帅,你怎么啦?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办?”慕容坤嘴角微微一扯,茅荆坝丢了,对方真是好算计,奴隶营里想必也早埋好了钉子,就等着这一刻,眼下是顾不得茅荆坝了,能护得别吉平安就上上大吉。
“召集所有我们还能召集起来的士兵,保护别吉,我们冲杀出去。”慕容坤苦涩地道,原本死战的决心,因为慕容语嫣的到来,已完全消失。
“是,小帅!”
鲜于银觉得很没劲,因为他正鼓足干劲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茅荆坝的好几座营门同时被打开,一批批衣衫滥缕的奴隶,疯子一般地冲出来。而那大开着的营门也为他们省去了攻打城墙的时间,一马当先冲进营寨的鲜于银没有碰到任何有力的抵抗,精锐的慕容精兵居然成了散兵游勇,完全没有碰到任何有组织的兵力,劈杀一阵,随着大队人马的冲入,他发现自己找不到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