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观的难楼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幽州有两个地方最生财,一是上谷的胡市,另一个就是渔阳的盐铁,上谷的胡市是难楼独霸的份额,而渔阳的盐铁大部分好处也是难楼的,正因为占了这些好处,他才能成为乌桓人中最富裕的酋长,丘力居对此一直非常不满,他向刘虞提过几次意见,说渔阳的盐铁应该由右北平的乌桓酋长乌延和他丘力居分享,不应该让难楼一个人把好处占尽了。
难楼知道他的心思,乌延只有八百余落,而丘力居有五千余落,仅次于他难楼,说是和乌延分享,其实就是由他丘力居独占,不过因为刘虞一直没有同意,丘力居才没有得逞。
比起胡市来,渔阳的盐铁不仅利润丰厚,而且直接关系到各部实力的强弱,没有了铁,就没有兵器,没有了盐,你就是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丘力居想从中渔利,还是这小子在蒙我?难楼紧张的思索着,冲着旁边的心腹遄结使了个眼色。
遄结表示这是阳谋,他和难楼互相看了一眼,顿时紧张起来。他们都知道丘力居实力不低于自己的部落,联想到丘力居想要渔阳盐铁之利的心思,这个阳谋太绝了。
难楼吓出一身冷汗,和遄结交换了个眼色,遄结连忙转过话锋说道:“校尉息怒!来人啊!把这二人拖下去各打五十军棍!目无酋长,以下犯上!“
说着便有乌桓军士上前准备羁押那二小帅,这时刘和开口道:“翼德你去监刑!”
难楼一听,心里大叫,糟了!五十军棍,棍棍打到实处,不是残废就是必死无疑!可是又不能得罪这厮。
那二位小帅听罢,心里叫苦,这汉狗好狠毒!
这时那位金发小帅忽然暴起,朝张飞袭击而去,他右手拔出佩刀,左手便要来揪张飞。
可张飞也不慌乱就势按住那厮左手,赶将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在地上。又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金发小帅道:“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俺了!”
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那厮挣不起来,佩刀也被张飞卸走,嘴里只叫:“汉狗!你…你不得好死!”
张飞骂道:“直娘贼!还敢应口!”
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张飞喝道:“咄!你是个破落户!目无朝廷!藐视校尉!俺今日就要展现汉家威严!”
又是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只见那厮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气,没有了入的气,动弹不得。
遄结见状:“杀的好!这厮藐视朝廷!给俺们部落抹黑了!来人,将那厮拖出去砍了!”
“大酋长救我!”那被打落门牙的小帅呼喊道。
难楼没有看他,心里叹道,为了部落的利益,就委屈你了。你的家人部落会照顾的。
刘和面露微笑:“大酋长果然是识大体,心里有朝廷的!我会如实告知父亲的。”
“校尉客气了!这是应当的!”难楼一副恭谦的样子。
“对了!有件事要告知大酋长”刘和从袖袋里取出一卷帛信,递于难楼:“这是我军最新军报,白鹿部落还在被拓拔睿追击。我听说这鹿破风可是您看好的人啊!”
难楼听罢眉头一皱,这拓拔睿也太不给我面子了!百多年前乌桓、鲜卑好歹都是东胡一族,用得着赶尽杀绝。
“大酋长放心!阎柔已经去救援了。”刘和顿了顿:“我父亲是儒生,宽以待人,大酋长你是知道的,他对你们乌桓人可好得很,还准备在州府开个学堂,招收你们乌桓人的子弟入学读书呢。”
“有这事?”楼麓眼睛一亮,不等难楼开口就抢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