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志摇摇头,“罗小旗,你太小瞧这些盐工了,一个人在绝望之下,迸发出来的战力是不可想象的,而且这个时候,袁晨也没有尽全力,他还有预备队没有动呢!我们毕竟只有五百人马,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上去捅一刀子,将他的队伍完全打乱,才能赶羊呢!现在那小子还有整整一个曲没有动,让骑兵去冲击布好阵的步卒,我们的损失会很大的。”
“可是老熊他们……”罗刚还想说什么,程远志一抬手,阻止了他,“我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行动,我们要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我们只有这五百人,损失不起,你明白吗?”
罗刚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袁晨终于忍耐不住了,他的士兵数度攻上了城墙,但又数次被赶了下来,那群泥腿子简直是群疯子,手抓牙咬抱腰扭腿,无所不用其极,目的却只有一个,将自己的士兵们赶下城墙。他黑着脸跨上战马,对一直没有发动的预备队,他向中军下达了命令,“冲锋!”
县衙兵不同于州郡兵,没有那么多的战马,袁晨部,也只有他的中军才有一百名骑兵,那是他的命根子,也是他一直花重金打造的精锐,这些骑兵得到命令,发出一声吆喝,一叩马腹,风驰电挚般地冲入了战场。
有了这股生力军的投入,熊武等人立时抵挡不住,低矮的城墙根本挡不住战马的冲击,只是轻轻一跃,战马便跃过障碍,落入到了城墙里面,紧跟而上的步卒嗷嗷叫着紧跟着冲了上去,城墙被破。
“就是现在!”程远志一声唿哨,他的骑兵立时翻身上马。
“出击!”他又瞬间大声下令。
袁晨先前的愤怒已不翼而飞,骑坐在马上,挥动手里的战刀,轻而易举地斩掉挡在他面前的盐工,一路直进。而此时,盐工们有组织的抵抗已完全崩散,整个战场陷入了混战,毫无防护的盐工们立时便成了被屠杀的对象,被全身着甲的士兵轻而易举地砍翻刺倒。
“果然不堪一击!”他在心里道。
战场上响起隆隆的声音,袁晨心里一跳,这是大队骑兵冲击时出现的征兆,难道郡守知道了消息,派出了亲卫营?整个渔阳,也只有郡守的亲卫营才有如此多的战马。他回头望去,不由心胆俱丧,整个人完全僵在了马上。
这是一支衣甲杂乱,完全看不出是何方神圣的队伍,但却是一支百余人的骑兵,三河,从哪里来的这样一支强大的骑兵?看着他们像切头腐一般切入自己的队伍中,将士卒冲散,然后好整以暇地砍杀着自己的士兵,袁晨完全傻了。
“太平道来了,罗君回来了!”熊武全身浴血,身上已多处负伤,但仍奋力挥动着手里的长矛,抵挡着敌人的进攻。
隆隆的马蹄,震天的喊杀,只用了短短的一个冲刺,程远志便将袁晨的部卒杀破了胆,横冲直撞,刀起刀落,每一次都带走一条性命,顷刻之间,便将县兵杀得七零八落。
“太平道来了,太平道来了!”幸存下来的盐工喜极而泣,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着。
“太平道?太平道是什么人?”袁晨浑浑噩噩,随着溃兵一路奔逃,此时的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由大胜到瞬间的大败,这其中的落差的味道自不为外人道。
身后马蹄骤响,亲兵们回头看时,不由魂飞魄散,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挥舞着一根长枪,正领着几人风一般地赶过来。
“尉君快跑啊!”亲兵们大声喊道。但他们胯下久不见阵仗的战马如何能与程远志等人精选出来的草原战马相比,片刻之间便被赶上,程远志长枪扫过,像开西瓜一般将他们一一挑下马来,可怜的袁晨,被程远志一击之下,刺了个透心凉,哼也没哼一声,倒栽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