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话何意?”沮授问道。
“我有个想法,只是不知可行与否。”
“说来听听。”
“可否让田公先拿下他家的一两个宾客,作为突破口。”刘和从容地说道:“捕入狱中,严刑拷打。三木之下,必有所得。”
沮授默然——他听出了刘和的意思,什么是“严刑拷打”?什么是“必有所得”?摆明了是想要用严刑来逼迫渔阳田氏的宾客诬告其主。沮授不是个腐儒,知道行非常之事,必须用用非常手段,对刘和的这个决定倒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刘和这种坦然的态度——蜕变的太快了,这是一个上位者应有的态度。
虽然未冠的童子也知,这种用严刑来逼迫宾客诬告其主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然而,刘和却丝毫不加避讳,“非常坦然”的就说了出来,就好像在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一样,跟刘和平时反差太大。他迟疑了一下,决定暂时不纠结此节,说道:“既然如此,将军还是马上给元皓回信吧。”
三日后,田丰收到了刘和的回信,他心里赞叹:“真是所见略同啊!其实我早意从渔阳田氏的宾客入手。”旋即,他召集了简雍、牵招商议。
“那田公打算怎么办?”简雍听完田丰讲完刘和的回信后道。
“我想将此事交给隐元武卫去办。”
“这倒是个办法。”牵招点了点头道:“郡府、县衙毕竟有豪强耳目。”
“可难就难在该诱谁入局。”简雍皱眉道。
牵招也陷入沉思:“那么该诱谁入局?”
田丰合上竹简笑道:“本来还没有想好,但现在已经决定了。”
牵招问道:“决定谁人?”
简雍猜出了田丰的意思,问道:“可是刚才来送请柬的那个‘陈睿’?”
田丰笑了起来,说道:“然也!上次田览来郡府给我赔罪道歉时,便是这个陈睿随从;这次,又是他来送请柬,可见他在田氏家中必是一个得重用的人,是田鹏的左膀右臂,也由此之可知,此人必知渔阳田氏的不少隐秘。正是一个适合的人选。”
“如主簿所言,人选已定,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动手了?”
“不然。”
“为何?”
“我刚才说因两个缘故,所以到现在还未动手。一个缘故是人选,另一个缘故是时机。”
“时机?”
“渔阳田氏称雄郡中百余年,不是傻子。隐元武卫一动手,他们八成就会想到我的身上,虽然刚开始他们不会猜出我是想将其族灭,也许会误认为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以报子经被劫之仇,但不管怎样,他们百分百都会找到我的门上,或者亲自来,或者托人求情。到那时候,我是放人的好,还是不放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