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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览懒得想,虽然坐下了,怒发冲冠,按刀叫道:“阿兄,管他为何拒绝?既然他不给咱们脸面,咱们也不必再给他脸面了!想咱家素乃郡中大豪,远近的英豪谁不敬咱家三分?今日却被他将咱家的脸面尽数落下。大丈夫不可受辱!你便允了俺带人去将陈睿救出吧!反正县狱里也有熟人,俺只要半天,就必能把他抢出,一雪此耻!”
“不可胡闹!”
田鹏想了会儿,说道:“是了,主簿乃是名士,名重州郡与此前的那几任郡守不同。咱们只派一个宾客去请他,确实有些不妥、失礼。这样罢,此时天色尚早,阿览,你给我备下辎车,我再亲自去请他一请。”
田鹏十分不情愿,不过长兄如父,却也无法阻止,恶狠狠、气冲冲地领命而出,把辎车备好。田鹏换了身衣服,带了七八个随从,前去府衙,复请田丰。
到了府衙门外,他为表示尊重,没有直接进去,下了车,叫看门的老卒再去通报。不多时,那老卒去而复回,说道:“主簿正在沐浴,这会儿怕是见不了你。”
“无妨。只是今夜的酒宴,主簿怎么说的?”
“主簿说了,多谢君之好意,只是他刚回府衙,还有不少公务需要处理,怕是近期都没有时间。”
田鹏见这老卒眼神不定,有吞吐之意,问道:“你为何支支吾吾?莫非主簿还说了别的话?”
“主簿倒没说别的话,小人从舍中出来时,主簿的随从们跟小人说了一句话。”
“说的什么?”
“说:田君若是为陈睿而来,要想请主簿放了陈睿,也很简单,不必请主簿吃酒,只需要将酒钱折算送来就行了。”
跟着田鹏来的那几个宾客都是面现怒色,一人怒道:“这老狗,竟然敢如此大胆!敲诈到家主的头上了?”
田鹏心中一松,想道:“果如我之预料,这田丰不过是为敲一笔钱、出一口气罢了。他是名门子弟,又得刘度辽的赏识,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给他点钱不算甚么。”笑道,“你告诉主簿,他的意思我都懂了,今夜必将酒钱送来。”坐回辎车,吱吱呀呀地离开了。
府衙后院,田丰沐浴完毕,在官婢的伺候下穿好衣裳,出得门外,候在外边的随从军士问道:“主簿,你为何先前拒绝,刚才却又叫俺们传话,暗示叫他送钱来呢?”
田丰笑道:“我虽是度辽主簿,今暂代渔阳军政,可好歹也是个郡县主官,渔阳田氏乃我治下之民,我岂能因他家的一个宾客邀请就登门吃酒?所以先前拒绝了他们。”
“那方才又为何叫俺们传话暗示呢?”
“田鹏乃渔阳田氏的族长之子,他亲自前来邀请,我若再次拒绝,未免会惹其疑虑,但是他家我又实在是不想去,所以叫你们传话暗示,令他送些钱来,以安其心。”
“那等他将钱送来后,真要把陈睿放了?”
“放了?”田丰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说道,“你现在就去渔阳县狱,教子经、宪和过来见我。待我问清了之后,明天一早就上书州府,请刺史定他家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