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今天来,除了田鹏兄弟以及他俩的父母、亲属外,就没想过留活口。因为即使按照“大逆不道”罪,最多也是株连渔阳田氏本族之人,他们养的宾客就算受到牵连,估计也不会被处死罪,留下来,岂不是给自己添堵么?毕竟春秋战国时期豫让、程婴、公孙杵臼等忠诚门客名流后世,谁能保证这些宾客、剑客中没有一个、两个忠心耿耿,日后会为渔阳田氏报仇的?
为免得鲜于辅听到,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手往下一挥。军官了然,拽起手下宾客的脖子,横刀拉过,登时鲜血四溅,那宾客捂住脖子,弹腾了两下,就此归西。诸军士有样学样,眨眼功夫,前院已横尸数具。
田丰脚下不停,在牵招、简雍的护卫下,直入后院。
此时天未及午,田鹏昨夜饮酒太晚,尚未起床。
田览起来了,正和几个宾客在后院举石,打熬力气,听到前院的动静,丢下石锁,赤着上身往外走,正与田丰等人碰面。他愕然诧异:“你来做什么?”
随即看见了随后进来的军官和甲士,他们刚杀过人,手中所提的刀剑上皆是鲜血淋淋。田览顿时失色,猜出了田丰的来意,转身就跑,想要去墙边的架子上拿兵器,未奔上几步,精锐甲士已冲至近前。
那军官提刀便砍。田览侧身躲过,平地跳起,见不及去拿兵器,索性抓起丢在地上的石锁,劈头朝军官打来。这石锁既厚且宽,怕不下四五十斤,军官不敢硬顶,闪身避开。田览嗷嗷大叫:“大兄!大兄!田丰老贼杀上门来了!快些起来,带阿翁从后门逃走。”
他只是粗莽,人不傻,见田丰带人杀来,自家仓促无备,料来是难以抵挡的,所以没想着杀回去,只想着能将自家父亲救出。一军官趁他高叫分神,挺刀杀来。田览将石锁回击,恰打到刀尖上,只听得“嘡啷”一声,将军官手中的长刀击成两半。军官手上发麻,只觉臂膀都是又疼又酸,吓了一跳,叫道:“好贼子!好气力!”也不敢硬顶,忙闪身跳开。
两个军官将田览缠住,牵招、简雍诸人一拥而上,把另外的几个宾客尽数砍翻。田丰听见田览的大叫,怕田鹏得了提醒,别叫他真护了其父逃走,忙提剑在手,亲带着简雍、牵招等往后院的屋中奔去。
田鹏家中的后院占地不小,屋舍甚多,一时间,也不知田鹏是在哪间屋中。田丰令道:“宪和,你带十个人去后门守住,莫叫逃脱一人!”简雍应命,带了一什甲士守在后门。田丰、牵招、屯长、队长、什长诸人五人一组,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闯进去。
屋子有的是空的,有的住的是宾客、奴婢。有了前院的例子,也不管是谁,只要有人,只要不是田鹏和他的家人,都是一刀一个,接连杀了七八人,直闯了好几间屋,才找着了田鹏。
田鹏昨晚喝得多了,从醉乡中醒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牵招一把按下。牵招叫道:“主簿,在这里!”
田丰快步过来,当面审看,见的确是田鹏,吩咐军士:“捆了!”
田鹏恍过神来,只穿了个小衣,趴在地上,挣扎大叫:“主簿!主簿!你这是何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