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起一行,先简略地讲了一下袁稷辞官事,随后,详细地描述了一遍魏庚如何聚众顽抗,如何擅调铁刑徒诸事。
末了写道:“備憂百姓,恐前漢豫州潁川鐵刑徒舊事複現於今,遂犯險入魏宅,勸庚收令,庚不聽,不得已,殺其於座上。無令而擅殺命卿,自知有罪,伏惟请明府严刑”。
又在后边简述了下县尉、县主簿守城的功劳。最后又依格式,再次写了“奏言之”三字。取出官印,盖在上边。吹干墨汁,让从吏再抄写两份,合计一式三份,封好,只等天亮就遣人快马送去将军府、郡府、州府。
他办完这事儿,思忖片刻,自觉该处理的大多已处理好了,只剩下一件未办,长身而起,招呼返回堂上的牵招,说道:“子经,去把魏家人也全都赶去前院,和那些铁刑徒待在一块儿。分出两队人看住他们,剩下的人全都给我捋起袖子,准备干活!”
堂上诸人讶然:“干什么活?”
“抄家!”
“抄家?抄魏家?”
“不错。”
“可是没有州府的命令,若被刺史知道?”
“只凭魏庚私调铁刑徒这一条罪,就足够抄家之罪了。州府下令是早晚的事儿。”
“魏家世为冶家,家訾必丰,又不是要把他家抄之一空,咱们只要金饼、银饼、珠宝,别的一概不取。……对了,还有兵器!魏家几代开冶坊,定藏有不少良兵,也选好的多拿一些。”
众人相顾愕然。他们听懂了刘备的意思,这哪里是抄家,分明是用抄家做借口发横财啊。
想到此处,忽想起一事,问牵招,“子经,袁稷走了没有?”
“君进魏宅后不久,押送他出县的人就回来了。他已经走了。”
“他可是单车离县的?”
“是。”
“你带两队人,现在就去县廷,把他留下的财货也仔细‘清点’一番!”
这袁稷在犷平几年,连多收的口算钱带受的贿,盘剥贪污了二三千万,就算他送回家的有,留下的也不会少。这些钱也没法分给百姓,与其便宜州府,不如便宜自己。
就在这时屯长站了出来,掏出一块令牌,道:“功曹!不好意思!职责所在!隐元武卫有监察度辽军风纪之责。”
刘备愕然:“诺!”
屯长收回令牌:“将军只是说,盐场和铁矿一分一毫都不能动,却没有说让我监察乡野土豪怎么办。”
刘备会意——凡是官府的东西都不能动,比如邯律那种土豪的浮财...
诸人向上谷方向跪拜:“谢将军赏赐!”
“那开始抄家清点吧,等田公来接收。”刘备起身下令。
此刻刘备心里甚是苦恼,本想借抄家发横财来收买人心,好培植自己在度辽军中的势力——因为现在武官以沮授为首,文官以田丰为首,还有一个隐元会。自己要是想在度辽军有一席之地的话语权,靠牵招和简雍太单薄了。
却不想将军早已留有后手,将军真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