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盟会的会长陶嘉渠背手而立,他的周身,围站着七八人。
杜玉龙一见陶会长,赶紧说道:“会长,客人到了。”
陶嘉渠早就面向来者,他的目光绕过紧随杜玉龙的火石,径自落在了排在第二位的老冒身上,快步迎了上去,脸上洋起笑容,远远地把手伸向老冒,热情道:“欢迎你火石同志!”
老冒尴尬一笑,躲过陶嘉渠的手。火石微微转身,伸手接过陶会长的手,一把握住,使劲晃了晃。
“陶老,很高兴认识您!”
轮到陶嘉渠尴尬了,不过这样的尴尬只是昙花一现,陶嘉渠很快反应过来,手开始跟着火石的手有节奏晃动,“不好意思,老朽老眼昏花,有眼不识泰山!”
“在您老面前哪有什么泰山?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您的晚辈!”
“岂敢岂敢,火石同志太过谦!”
“如果是这样,我也就不谦虚了,您也不要叫我‘火石同志’啦,怪别扭的,我姓张,您不妨称我张同志,或者小张……要不您就直接喊我小兄弟吧!”
“行!”陶嘉渠倒也爽快,马上改口道:“张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是万万没想到共产党居然有你这么年轻的领导,更是万万没想到我上海的那位老友居然也是你的部下,要不是你派人送来他的亲笔信,我们之间压根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见面!”
“那还是您老对我党了解不多,在我党内部,像我这么年轻的同志,有的早就是军团长了,我进步不快,又不具备统兵打仗的天赋,这不,组织上就安排我来了南京?”
“张兄弟开玩笑吧,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你如果没有过人之处,你们组织又怎能把你安排在这波诡云谲的凶险之地呢?”
火石的目光掠过陶嘉渠身后的众人,连忙把林雨涛和老冒让出身前,介绍道:“这二位和我一同前来,都是我党南京城的中流砥柱。”
陶嘉渠点头示好,杜玉龙上前一步,指着林雨涛小声对陶嘉渠道:“他就是林雪宜的哥哥林雨涛。”
陶嘉渠闻言对林雨涛微笑一下,跟着他也后退一步,闪出身后的众人,“他们几位便是我龙盟会的铁血勇士,我特地作了精选,尽是志勇之士,应老友要求,明天配合你们行动!”
火石听毕忽然深深向陶嘉渠鞠了一躬,庄重道:“陶老一片赤诚之心,我代表我党,向您表示最真挚的谢意!”
“不必客气!”陶嘉渠捋了捋胡须,“我的意愿也是他们的意愿,他们也是堂堂的有血性的中国人,每一个人都算得上是热血男儿,在打鬼子这件事上,他们定责无旁贷!”说着陶嘉渠突然神色黯然起来:“我已老迈,既无心气,又无心力,实在没有能力领导他们抗战到底,遇到你这样一位能力卓越者来指导他们,着实是中华之幸!”
“谢谢陶老的信任,也谢谢同志们的信任!我一定不辱使命,让小鬼子见识见识我大中华的抗战决心!”
“很好!这是我亲手交给你的第一批勇士,他们尽是耍枪弄棍的好手,接下来我还会陆续给你输送人手,希望你带好他们!”陶嘉渠说到这儿,倏然提高声音,表情肃穆起来,“不过,有些话我说在前面,我真心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也不要辜负了我的这些弟兄!”
火石不再说话,缓缓走到众人面前,他的目光逐一从众人面庞扫过,掷地有声道:“同志们,我最初决定不日后潜往上海,并把我党宁沪的指挥枢纽设在上海,但如今我改主意了,我决定先经营南京!在此我郑重承诺,我火石如果带领大家不能把南京的抗战工作搞得有声有色,我绝对不会跨出南京城一步!”
火石面前的众人终于有了反应,纷纷颔首表示赞赏,一瞬间,土窑中的气氛热烈了起来。
火石看到陶嘉渠的脸上荡起了会心的笑容,也不再拘谨,走到他身旁,低声道:“陶老,听说您奇货可居,怎么样,贡献出来吧?”
“那是自然!”陶嘉渠拉着火石的胳膊,向土窑里侧的砖墙走去,并笑吟吟问道:“呵呵,这个消息一定也是我那位老友透露给你的吧?”
“如此天大的秘密,不是他告诉我还会有谁?”
“我就知道是他!”陶嘉渠和火石二人并排站在砖墙前,一道转过身子,把脸面朝大家,这时,陶嘉渠咳嗽一声,扬起双臂向下压了压,轻微的喧嚣声立即荡然无存,所有人开始静静地看着他俩。
陶嘉渠扬声道:“诸位,你们都是我龙盟会的核心成员,承载着我的梦想,从今以后我们将以暴制暴,肩负大任,担负起驱除恶魔的历史重任!”陶嘉渠顿了顿,继续洋洋洒洒道,“既然需要我们以牙还牙,没有武器怎么行呢?所以今天,我要把你们武装起来,武装成一支让小鬼子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
听到这儿,林雨涛的心忽然“砰砰”狂跳起来,他的血开始沸腾。
“来,杜玉龙、戴强!”陶嘉渠开始点名。
杜玉龙和一位年龄相仿者快速走到陶嘉渠跟前。
陶嘉渠不慌不忙把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土窑砖墙,抬起手用掌心在砖墙上拍了拍,一字一顿道:“你们二位这就把我身后的这面墙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