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熙抛出一个又一个质问,他一针见血,字句犀利,他不讳言自己身上的污点,却也相应的,将宋天渝一同拉入臭水沟里。
就连管森闻言都有些怔愣。
他确实是来帮宋天渝撑腰出头的,可宋天渝那个诡异的点数……若说没作弊,简直匪夷所思。可是看宋天渝的样子,如这般芝兰玉树的男子,一身清正之气,又岂会干作弊这等下作之事?
苏熙得意笑了,他浑身上下,从内而外,哪怕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舒爽之气。
宋天渝,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你还装什么装?你以为所有人都眼瞎?
呵,你不让我好过,那么你,也别想把自己摘出去!
宋天渝眉眼淡淡。
“在《凡草诫》中有一句诗我很欣赏。人生行不修,何门可容膝。”
“我的理解是,做人要有自己的底限,决不能没有下限。身正则神正,神正则气正,一个人的品行心性若歪了,便也相当于塌了一身的骨头,无处容身,会被人鄙夷。”
“我不介意外界眼光与争议,我的价值观并非道德绑架加诸在我身上的,但我心有原则,做事有自己的底限。”
宋天渝富有冷凝地看向苏熙:“你与我本就不同,你以阴暗思想揣测人心,以己度人,这证明你的思想有多么肮脏,那么别人在你眼里就也有多么污秽。”
尔后,他目不斜视,清正卓然,却散发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没兴趣为那些子虚乌有的指摘污蔑去买单,所以苏熙,你的指控,我不接受。”
苏熙还想反讽,在他看来宋天渝已死到临头,但就在这时,一个软萌萌的小嗓音,嫩嫩滴响起。
“怎么还没完事呀?”
宁宸揉揉自己的眼角,他慢吞吞地朝这边走来。
宋天渝本因苏熙那番诬讦而冷然,如今却换作一副熙风明月的温纯样子。他迎向宁宸:“要不你先下线去休息?”
宁宸歪了一下小脑袋,“可素!”
他低头瞅瞅自己的小鞋子,小裤子,小衣服,为了参加这场比赛不给宋天渝丢人,平时很邋遢很懒散的宁小孩难得打扮了一回。
他小眼神重新兜回宋天渝脸上,心里像是在拔河。
一方面很想立即回宿舍睡觉觉,而另一方面又想以最好的姿态陪伴宋天渝一起迎来大赛的颁奖。
这是属于宋天渝的荣誉,作为他的老师,宁宸想,至少自己得做个见证者才行。
他不愿错过,因为宋天渝是他的学生。也因为这份‘关系’,因为冠上‘他的’二字,所以,哪怕是芝麻大点的小事儿,在他这里也会被无限放大。
他对宋天渝有责任。
就不愿错过任何一刻,想亲眼见证目睹宋天渝走向荣耀。
宋天渝对宁宸的态度有点特别,在小孩面前,似乎会不经意地放软自己的态度,会为了小孩收起自己身上的棱角。而这份改变,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也许,是最初相处时,被这孩子的蠢萌娇憨给打动了,又或者是因华烙的嘱托,也可能是阴小孩的维护,亦有可能,是那一日……当他颓废时,当他将自己关进书房中,却见这孩子,似一束阳光走进他昏黑黯淡的世界……
他会不自觉地想对这孩子温柔点,再温柔点,会想照顾他,会想顾忌这孩子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