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老嬷嬷左玉书拱手,话未说完,就看那老妇人将女娃娃护在身后。
举起手中的拐杖朝着他挥舞一番,用着尖利的声音说道:我们村没人可以给你们了,你们要是连孩子的主意都打,那就先跨过我的尸体!
话音落地,周围的几户人家纷纷打开门,或多或少走出一些人,手里不是拿着锄地的镐子就是木棍,看向菲儿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
而且围着他们的都是老弱妇孺,有十几岁的小娘子,也有已为人妇的女人,更多的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无一例外都是女人。
事情有点不妙啊菲儿抱紧了怀中的阿小,大家都是女人何必苦苦相逼呢,但现在的问题不是在这,而是她们的敌意很强烈。
左玉书也是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手一挥,那些藏在暗影中的亲卫就做好准备,如果真的发生冲突,首当其要的就是保护好菲儿。
他接着说道:在下只是过路的商人,只想讨口水喝,没什么恶意。
那些妇孺听到他的话也是一愣,十几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两个男子,一个女人还带着小孩,应该不是那些人。
看明白了情势,她们也逐渐退了回去,只是那些眼神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哪怕左玉书想再说些什么,都没有人理他。
这些妇孺纷纷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紧闭房门,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个村子再度恢复了那般死寂。
左玉书苦笑一声,完完全全的闭门羹啊。
倒是菲儿,手里拿着那女娃娃掉落的黑石头,好像想到了什么。
第81章 铁矿
怎么了?
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并不愿意与外人接触,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也只好转身离开,只是左玉书看菲儿一直在琢磨手上那块石头,不禁问道。
这块石头整体形状不规则,颜色更偏向黑褐色,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菲儿蹲在路边,将一些沙子聚拢起来,又将那块石头放在沙子上,随后就能看见一些沙子纷纷被吸附到黑石头上。
这是磁铁!
菲儿抬头看向左玉书,只见他脸色凝重,两条眉毛几乎皱到了一起。
文国疆土辽阔,且矿物丰富,整个国家支出用度不少依赖于矿的开采挖掘,铜矿铁矿的存在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从而使文国的冶炼、铸造业极其发达。
可正是因为如此,左玉书才深感麻烦,文国现有的矿都掌握在国家手里,类似私矿的持有基本不会发生,毕竟一经发现就是抄家灭族的罪。
如果大鼎山里真有铁矿,那究竟是谁在私自开采?开采出来的铁又去了哪儿?这些问题他必须弄清楚,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想掏空这个国家。
你也别想太多了,只是猜测不是吗?马车上,菲儿见左玉书一言不发,一直在思考什么。
左玉书摇摇头,忧心忡忡道:开采铁矿需要极大的人力物力,那个村子你也看见了,没有一个男丁,全是老弱妇孺,而且半夜出城了那队人马也进了这大鼎山
赌坊的大肆发展,大鼎村的破落,以及这块小小的磁石,看似没有关系,实则紧密相连,左玉书的直觉非常强烈,这山中定有人开采私矿。
如此大的动作,竟然无人发觉,这才是左玉书苦恼的。
菲儿也明白个人或是团体私自开采矿物属于偷盗国家矿产资源,若是大鼎山里真有铁矿,这些人岂不是薅羊毛薅到国家身上了嘛。
经过冶炼后的铁可以制造兵刃、护甲、农具,在没热武器的古代,护甲就是士卒的保命装备,农具可帮助百姓开垦田地,是国家强盛的所在,要是那些人将偷盗的铁卖给敌国,事情可就严重了。
我会书信一封,让阿弟去严查运河跟边境的来往商队,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揪出这个背后之人。不论开采出来的铁去了哪儿,总归是走陆路与水路的,只要去查就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回到城南的住所之后,左玉语跟李焕然已经在正厅等候多时。
你们回来啦。
只见左玉语一脸兴高采烈,而李焕然则是垂头丧气,像是一个人捡了钱另一个丢了钱。
嗯,此去倒也有些收获,你们呢?左玉书落座,端起一杯冷茶就往喉咙里送。
不出所料,我们先是在十香楼一掷千金左玉语大手一挥,她从小到大的零花钱都是严格把控,头一回花钱不用顾忌,这种感觉别提多爽了。
菜还没吃呢,就跟人打起来了。李焕然苦着脸在一旁补充,他十分心疼那一桌掀翻在地的佳肴。
然后我一阵拳打脚踢,就把闹事的打倒在地左玉语还扬了扬手中拳头。
是,人家直接叫了十多个家丁过来,要不是徐家的二娘子出面咱们哪里回得来。
好啊,我就知道你惦记着人家,后面去赌坊,你也一直跟她眉来眼去,难怪你输了这么多左玉语叉着腰道,出了十香楼他们受那徐家二娘邀请去了赌坊,进了一私人的赌局,都是些闺中女子,出手也都很大方。
那要不是我输光了,你能替我进局吗,小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李焕然愤愤不平道,赌桌上他时不时看向那个徐二娘子,可那是他在观察众人表情,虽然那徐家二娘也挺好看的,谁知道不过半个时辰,左玉书给他的钱就输了精光。
就你事多,还得是本郡咳,还得是我手气正盛,后来又赢回来不少,不然你就哭吧。左玉语倒是没想到,自己在赌一方面还挺有天赋的,几乎是十赌九赢。
说不定人家让着你呢李焕然不服的嘟囔着,他也想不明白,同样的局他不过半个时辰就下场了,左玉语能玩上好久,甚至连本带利赚回来了。
左玉书闻言轻笑一声,她们明天可有约你们继续?
有啊,你怎么知道?左玉语疑惑道,她还没说这事呢。
这就对了,韭菜是得长了才能割嘛。菲儿掩嘴偷笑,在一旁补充道。
左玉语跟李焕然这么一听也明白了,李焕然的输只是为了让左玉语赢得痛快,看似赢了很多,实际上只是赢了一点,且还会让她有想接着玩下去的冲动。
等到时机成熟,彻底入了她们的陷阱,那就无法自拔了。
好啊,你看我明天不把她们挑翻!左玉语气急败坏道,她感觉自己被人戏耍了。
无妨,明日你们该玩的玩,输赢不重要,出手怎么大方怎么来,要是有人向你们打听身份,就说自己是外来的商人,问你们做的什么生意,就说不便告知
相信几日后,你们的名头就会传遍他们的圈子。左玉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似入局,但他才是做局之人。
只不过,那个什么徐家的二娘子你们可有了解?菲儿又补上一句。
李焕然挺直胸膛一笑道:这个我知道,她是秉州刺史的女儿,在家排行老二,是徐刺史的掌中宝,也是她们这个圈子的主心骨。
连人家底子都摸的这么清楚,还说对人没意思。左玉语嗤之以鼻,想起那女子在赌桌上笑靥动人的模样就浑身起疙瘩。
那是我从她手下侍卫那儿好不容易打听来的
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冤家路窄的样子,菲儿二人只是无奈笑笑不说话,每天身处在这些欢声笑语中也挺有意思的。
果然,几天后,左玉语就收到了邀请,由那刺史之女设的生辰宴,地点在十香楼,参与宴席的多是城中几大家族的人。
当晚,他二人就带上几个亲卫扮做的下人,坐上豪华的马车去往十香楼赴宴。
进了这热闹非凡的十香楼,入眼都是城中的豪绅贵族,他们衣着华丽,眉眼带笑,四下交谈着什么。
两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