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盯着桌面,视线躲闪。
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手腕一紧,谈岁微愣,对上少年的视线,?
黎厌握住她的手腕,牵着她走到前门,在即将进入走廊的监控范围时,松开她。
他的声音凛冽,而又沉稳,既然你犹豫了,那就是想去。去看看吧。
好。谈岁的眼眶盈着泪。
她是需要一个坚定推着她向前走的人,还好,黎厌就是那个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心里各自装着事,连找老师开请假条都忘了。
走到大门口,被门卫给拦住了。
门卫叔叔严声厉色,没有请假条是不能出去的。
谈岁咬了下唇,打算折返回去请假,可是皱眉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请假理由:探望亲戚?亲人?还是朋友?
好像哪个都不合适。
也许,知道她要去医院看谈央后,老师还会误以为她是去追星的吧。
谈岁轻轻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黎厌扣住谈岁的手腕,牵着她往操场走。
绕过操场,走到围墙底下。
他纵身一跃,双手攀上围墙,身体悬空,胳膊用力一撑,翻坐在墙头上,趴在墙头,朝谈岁伸手。
谈岁学着黎厌的动作,小心翼翼爬上球场的围栏,握住黎厌的手,借着他的力气,成功翻过围墙。
少年动作轻巧,踩在围墙外的绿色草地上仰头看她。
只见谈岁目光丈量了下和墙外大树之间的距离,趴在墙头龟速朝那棵树移动。
抓住树枝,顺着树干缓缓往下爬。
第100章 解开心结
赶到医院,黎厌拉着谈岁往住院部走。
二人径直上了电梯,到了十二层。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走廊人群拥挤。
病人戴着手环来回散步,此外还有一些身份不明东张西望的人。
黎厌谨慎地拉着谈岁越过那些人,经过护士站,走到走廊尽头的病房。
VIP病房隐私性极好,没有普通病房的透明玻璃,站在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但隐约能听见抽泣声。
是女声,谈岁听不出是谁。
过了会儿,病房门突然自内打开,谈母突然走出来。
谈岁一时忘了躲闪,怔怔地看着她。
谈母容颜憔悴,眼睛有红血丝,正用手背抹着眼泪。
谈岁皱了下鼻尖,下意识问:他还好吗?
看到谈岁,谈母也懵了,手忙脚乱擦眼泪,摇了摇头。
光摇头不说话,谈岁的心都跟着紧了起来。
空前的恐惧笼罩了她。
谈母把病房门推开,哽咽道:岁岁,要不你进去看看?我得去找主治医生。
她警惕地看了一圈周围,显然是在提防什么。
而那在走廊无所事事的闲人,估计就是娱记狗仔,来抢新闻的。
谈岁没拒绝,也不再耽搁,回头看了黎厌一眼。
黎厌向谈母打完招呼,和谈岁一前一后走进病房。
病房安静到落针可闻。
谈岁就站在床尾,没敢靠近。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手背打着点滴,插着呼吸机。
这阵仗,怎么看都大。
真的很严重吗?
杜好不是时刻盯着手机的,新闻的撰稿和发布也需要时间,也就是谈央出事很有可能不是在今天。
可能是昨天,前天?
毕竟衣柜里的衣服齐整且多,病床旁的可折叠床上铺有被子,洗手间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准备这么齐全,不太可能是今天出事的。
谈岁走到病床沿,距离谈央近了些,赫然看到病人信息单上的日期是昨天。
难怪母亲的眼睛是红的,看上去心神不宁没睡好。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怎么睡得着嘛。
明明,她自己也才从疗养院出来没多久,身体怕是不禁熬吧。
谈岁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很轻,怎么办?
黎厌把凳子搬过来,放在谈岁身后,椅沿轻抵她的小腿肚,引起了她的注意。
谈岁没有回头,直接坐在凳子上,脸埋进手心。
黎厌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我先去问问情况。
门再次被关上。
病房只剩谈岁和昏迷不醒的谈央。
谈岁猛然抬头,定定地看着谈央,声音有些难过,你什么时候醒啊?
我有些担心你。
一点点担心。
她强调。
后知后觉想起病床上的人昏迷着听不见,霎时泄气,好吧,我很担心你的,真的。
不管怎样,他都是她的哥哥。
血缘关系无法改变。
她小时候是跟大哥二哥一起出去玩走丢的,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他们应该很自责吧。
才会在找到她之后,小心翼翼不敢靠近。
想方设法地靠近,表达爱。
她都能感受到。
那强忍着,克制着对她好,想循序渐进慢慢让她接受他们。
所有的节奏都就着她。
她是别扭。
认为同在一个城市,他们不该找不到自己。
可,母亲病倒了。
所以,事不能两全。
不知何时,谈母拿着一沓报告回来了,拘谨地站在谈岁斜后方。
谈岁发现了,如坐针毡,佯装不知道。
直到看见黎厌回来,才有了勇气。
她有些不安,偷偷捏了下黎厌的小拇指。
仅是一下,便收回手。
扭身看向谈母,声音很小,哥哥他没事吧?
哥哥?
她喊哥哥了!
谈母惊讶地睁圆了眼,眼睛蓄满泪水。
她内心百感交集,含泪点头,你放心,肯定不会有事的。
原来,是吊威亚时,工作人员疏忽导致安全措施不到位,人直接从四层高的位置坠下。
好在是在深山丛林里,坠下时有树枝做缓冲。
只是身体多个部位被划伤,摔了个脑震荡昏迷不醒。
直到午休时间,也没见到黎厌。
钟大飞盯着黎厌空着的座位纳闷,这人去哪儿了?
去食堂的路上好好走着,看着手机,能直接抛下他疯了似的往教学楼跑。
啧,厌哥是越来越怪了。
他都猜不透厌哥干什么去了。
现在还没回来,真当纪检部的不作为吗?
正想着,钟大飞瞥见纪检部成员拿着执勤本经过,登时汗毛都竖了起来。
赶在黎厌名字被记下前,冲过去说:哥们儿,黎厌去厕所了。
纪检部成员狐疑着朝卫生间的方向看了眼,握着的笔迟迟未落。
对钟大飞的话抱有怀疑。
蒋礼梗着脖子说:你不信,可以去卫生间找。
那哪儿敢?
在卫生间和大佬假装偶遇,然后打个招呼,笑着说:你好吗?你也来上厕所啊?
他又没疯!
终于,送走纪检部的人,钟大飞颓然坐在凳子上。
余涛转过头来,厌哥去厕所了吗?
我怎么知道?
钟大飞递给他一个白眼。
午自习就这样平安度过。
可,黎厌迟迟未归,还有一个下午四节课呢?
怎么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混过去?
钟大飞觉得,自己有必要发挥作用去主动了解一下情况了。
他拨通黎厌的电话,知道来龙去脉后,当机立断决定去找顾老师开一张请假条为厌哥保驾护航。
冲到办公室,还没进去,就听见齐数说:成绩还没刚有点起色,午自习就缺勤。
钟大飞暗道不妙:糟了,忘了还有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