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狗皇帝!
时玮一声大喊,国公府内的侍卫倾巢而出,一群人看着数步外的马车登时愣住了,相爷,你不在马车里吗?
本相站在这里呢,快去追,追不回来,本相命都没了时玮差点要哭了,拿着鱼竿去追马车,回来、回来
侍卫们分成两拨去追,一拨人徒步去追,剩下的人去马厩里找马,快马去追马车,追上的可能更大些。
时玮追了半道,哭成泪人,中山王疾步赶来,见状不解:相爷,一辆马车罢了,您怎地还哭了?
真是个憨憨、你大哥把你媳妇带跑了、本相宝贝没了时玮又气又急又累,一口气没喘过来,朝后晕了过去。
时相、时相
相爷、相爷
街边呼声不止,中山王一双眼睛陡然涌起微不可察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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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玮大病一场,多日不朝,留在临阳养病。太子大婚如期举行,六部忙得脚不沾地。
宫里的贵妃愁得头发白了一撮,皇帝带回神秘女子,养在宫里,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昨日奴婢让人去打探,刚说了两句话就被内侍们赶了出来,别说样貌了,就连脚后跟都没看见。奴婢听闻是高内侍长守在中宫内,您说内侍长是伺候陛下的,怎么会守着一个姑娘。
贵妃气得砸了发梳,再去查,本宫不信陛下会罔顾朝臣去养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
娘娘、再过两日就是太子大婚,您不如再忍忍。忍到大婚结束后,您再去发怒。
提起太子大婚,贵妃骤然冷静下来,抚平心口的怨气,找人盯紧了。
两日一过,不用贵妃的人去打探,时笙穿着大红宫装领着内侍长高铭,两人偷偷摸摸进了东宫。
高铭显赫半辈子,就连做梦都没想到被会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他急忙拉着小皇后,祖宗,那是太子大婚的婚房。
时笙脚步一顿,眼睫颤颤,心口压抑得疼,她问高铭:太子今夜会睡这里吗?
高铭浅笑:那是自然。
时笙嗤笑:我偏让他睡不成。高内侍,你带我去见见小皇孙。
哪里来的小皇孙。高铭装糊涂。
时笙一把扯过他的胳膊,掀开袖口,胳膊上的数字却只有半月,高铭要死了?
高内侍,你只有半月的寿命了。本宫会算命,不然陛下不会看重本宫的。
高铭被糊弄得一愣一愣,臣只有半月的寿命了?
那是自然,本宫算命可准了,你将皇孙抱去陛下处,本宫就给你活命的办法。时笙继续糊弄着。
高铭伺候皇帝半辈子,私下做的肮脏事太多了,注定不得善终,可他还想多活些时日。想起皇帝待小皇后的态度,他咬牙应下,您切莫走动,臣去去就回。
时笙朝他摆摆手,自己拿着皇帝给的玉令大摇大摆进入婚房。
皇帝玉令犹如皇帝亲临,时笙借故将婚房里的人都赶了出去,自己走至晏如身前。
晏如头上有红色盖头,瞧不见面前人,自己的视线只能看到对方裙摆,是红色牡丹裙,不知怎地只觉得心口忽而暖了起来。
时笙没有说话,蛮狠地拽起晏如的手,掀开袖口,整个人顿然僵住了。
手腕上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晏如要死在洞房里?
第16章 新房
本该属于太子与太子妃的新房里,却站着未来皇后。
晏如穿着庄重的礼服,浑身僵硬,蓦地被掀开盖头,她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很白,唇角都跟着发白。而握着她手腕的手很热很柔软,登时间,她的心软了下来。
时笙没什么心情来兴师问罪,她的心里慌乱极了,你要死了,你要死了
她说的语无伦次,反倒让晏如平静下来,手腕上的温度让她身处异世也觉得很温暖,她站起身,说什么胡话呢。
新房内布置华丽,摆设奢靡,处处透露出一朝太子的风范,然而这些落在时笙眼中,像是一根根刺扎在心口里,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我现在很讨厌你,但性命攸关,你若信我,就跟我走。时笙带有些赌气。
晏如不知她的意思,你怎么在这里?
时笙剜她一眼,唇角扬起嘲讽的笑,你能成为太子妃,我也能成为皇后。
晏如温柔笑了,又在说胡话。在大魏历史上,皇帝并没有再立后。
赶紧走。时笙懒得多解释,伸手扯下晏如发髻上的凤冠,拉着人就朝外走。
晏如微微皱眉,却并未阻止她,反而提醒道:阿笙,这里是东宫,贸然出去会有杀身之祸。
你话太多了,闭嘴。时笙凶巴巴,这个女人太烦人了。
殿门口的宫人见到太子妃出殿,先是面面相觑,继而一起涌上前去。时笙冷冷地睥她们一眼,继而亮出皇帝的令牌,都退下。
皇帝的令牌远高于太子,宫人识趣地退回原位。
时笙堂而皇之地拖着晏如离开东宫,一路上,畅通无阻。
离开东宫,晏如恍若隔世,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殿宇,亭台楼阁,她倒吸一口冷气,阿笙,我们闯祸了。
这个祸太大了,不知为何,她想和时笙私奔了。
她有些犹豫,心尖颤了颤,怀着忐忑的心情问时笙:阿笙,我们私奔吧。
迎着寒风,时笙眯着了眼睛,风往脖子里灌了进去,冻得她小脸发白。听到这句话后,她不高兴地看向晏如:谁和你私奔,我要做皇后,将来会做太后,谁乐意搭理你。
说完,她松开晏如的手腕,自己朝着自己宫殿的方向走去。
晏如有些莫名奇妙,这些时日以来她努力去改变历史的轨迹,做了太多的事,可最后,皇帝的一道旨意下来,让她做的一切都成了空。
作为未来的人,她改变不了命运,同样,身处古代的时笙也注定会成为中山王妃。
中山王会在十年后登基为帝,时笙难不成也知晓自己的命运?
东宫侧门人烟稀少,时笙抬脚一走,就留下孤零零的晏如。
晏如望着少女纤细的背影,心里渐渐生起暖意,抬脚朝着时笙走去,阿笙,等我。
自己没长脚吗?时笙心里憋闷得厉害,想起寿命一事,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等人靠近后,她才开口:你的手给我。
晏如不明所以,将手递给她。
短短一盏茶时间,晏如手腕上的数字从一个时辰骤然变成五十年。
时笙不傻,宫里的刀剑都是藏起来的,她冷笑道:东宫有人要杀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晏如不意外,唇角扬起薄凉的笑,宫斗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主动握起时笙的手,你要带我去何处?
带你去中宫。时笙扬起下颚,得意地笑了。
宫道幽深,没有灯笼,时笙在前带路,深一脚、浅一脚,很快就到了中宫门口。
站在门口,晏如凝眸望着长春宫三字,不觉诧异,这里有主人吗?
有,我就是这里的主人。时笙抬脚跨过门槛,目露精湛,不管晏如有没有跟上,她自己直接朝着寝殿走去。
先皇后故去多年,长春宫一直没有主人,前不久皇帝下令里外打扫一遍,时笙一入宫就住了进来。寝殿内布置偏于活泼,处处可见女儿家的摆设,就连风床上的锦帐都是樱草色。
晏如见后,有些奇怪,这里好像并非是中宫,只是一位公主的殿宇。
若非来时见到长春宫三字,我都不信这里是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