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带了。云青时又是自顾自地点点头,见秦亦行还没有动,疑惑道:怎么啦?怎么还不走?
难道是秦亦行没开房的钱?
不能够吧。云青时眉头轻皱,秦家现在发展势头正旺,秦亦行不至于缺这点钱。难道秦亦行其实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云青时看向秦亦行,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眨着眼睛:我现在没什么钱,你能不能先垫付一下房费,我之后有钱了再
作者有话说:
云云(理直气壮):我好穷的。
第4章
云映寒也失踪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云家就剩个小少爷了。
坐好。
秦亦行非常无情地打断了云青时说到一半的话。
秦亦行不知道云青时脑补了什么,只在心里暗暗长叹,云青时从出生起就是个骄傲的小少爷,何时需要为钱财身外物忧过心。
云青时乖巧地点了点头,目视前方,坐得端正。
只不过端正的坐姿没能维持多久,车子刚驶出停车场,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泛着泪花。
困了就睡会儿。
云青时听到秦亦行沉稳的声音,摇了摇头,坚定道:我不睡。
他和秦亦行不熟,云家倒了后什么妖魔鬼怪都出现在他身边了,即便这会儿醉醺醺的,下意识也不敢放松警惕。
云青时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这话好像有些强硬了,又软和地补充道:不睡,陪你。
秦亦行眼神深了几分。
云青时。秦亦行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云青时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秦亦行的下文,自己却是快睡着了。
他是不想放松警惕,但这酒太上头了,云青时怀疑他喝了假酒。
现在的人怎么回事?秦亦行扣扣索索的不舍得付房费,这群纨绔二代也为了省钱买假酒吗?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秦亦行转头看云青时,云青时脸颊透着醉态的红,眼里也不复清明,面上也有几分迷茫。
从前从来没有人会劝云青时喝酒,云青时还算喜欢喝酒,就是酒量嘛比较一般。
云青时。秦亦行又叫了一声云青时的名字。
云青时十分好脾气,又应了一声:嗯,我在。
秦亦行抬眸注视着他,面色严肃,声音沉稳:你跟我待在一起,我帮你解决一切问题。
云青时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有些茫然地看着秦亦行,他冷着一张脸,眼睛里好像都是冷冰冰的。
酒精蒙着云青时的大脑,他更加茫然了。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跟」?怎么「帮」?
云青时想起来,今晚他收到的一堆明里暗里要「帮」他的短信里,秦亦行也是在其中的。
绿灯亮起,秦亦行没得到回应,也没有追问,收回视线,车子缓缓向前行驶。
墨影楼上就有酒店,但秦亦行没有选择带云青时上楼。他去了燕琴旗下的酒店。
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到酒店的时候,云青时已经睡着了。
车子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云青时浅浅的呼吸声。昏暗的光线下,秦亦行没有叫醒云青时,直白又放肆地注视着云青时。
长睫如鸦羽,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昏黄的路灯和白瓷般的皮肤相互映衬,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那双清亮透彻的双眼被遮去了,剩下的是毫无防备的睡颜,显得有些脆弱。
云青时是被外面的汽车鸣笛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对上了秦亦行深邃的眸光。
云青时揉了揉眼睛,好像还是有点晕:到了吗?怎么不叫我?
秦亦行的视线落在云青时的额角,声音淡漠:刚到。你额头怎么了?
撞到了。云青时打了个哈欠,本来就是个擦伤,现在应该快好了吧。
云青时现在只想睡觉,问:上去吗?
秦亦行将视线收回,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云青时跟在他身后,打量着酒店宏伟的大堂,说:这一定很贵吧,我可能没能这么快还你钱。
秦亦行说:不用你出钱。
云青时浅浅一笑:这多不好意思。才怪。
等电梯,上了楼,云青时跟在秦亦行身后,这一层楼只有几间房间,他们停在其中一间门前,一阵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过,把云青时的酒意微微吹散了些。
云青时半是清醒半是迷醉地想,这么快就要那啥了吗?唔,如果是秦亦行的话
云青时悄悄打量着秦亦行的背影。宽肩窄腰,身姿高大挺拔,那隐藏在衬衫下的肌肉一定充满力量。
也不是不行。
秦亦行已经刷开了房卡,半只脚已经踏入房里,回头看到云青时站在门口,面上有些犹犹豫豫的样子。
他把半只脚收回来,面不改色:我还有点事情,你先进去洗澡吧。
哎?云青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去哪儿?
突然有点事情。秦亦行已经彻底退出房间,有事的话,随时联系我,我的手机号你存了吗?
云青时点头。然后在秦亦行催促的视线下懵懵地走进房间,然后看着秦亦行体贴地帮他关上了房门。
云青时挠了挠头,一下子碰到了额角的伤,疼得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是个小伤口,但是也遭不住这么一挠的。
同一栋楼,楼下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包厢里,西装革履的男人们正推杯换盏。
有人晃着酒杯摇了摇头:百年世家,一眨眼就没了。
云家可是南方首富,是钱会长的左膀右臂!云信都进去了,南方商会内部现在怕是乱得很,明年南方怕是这人话说到一半顿住了,沉吟片刻到底还是没把后半句补完,只是摇了摇头。
云映寒也失踪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云家云信这一脉就剩个小少爷了。
席间一阵静默。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慢悠悠地晃着酒杯语气轻佻道:云青时,是个漂亮的小孩,可惜了,云家一点正事都没给他接触,就是个养尊处优不经事的小公子。
话说到这,这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眼尾褶皱堆积。
旁边有人哈哈笑道:老王!老云不在你现在可大胆了,什么话都敢说,就不怕传到老云耳朵里他回来找你麻烦?
被称作「老王」的人脸色变了变,语速加快:我只是想帮帮小公子,我和老云是朋友,云家有难我当然能帮一点是一点。
大家都是兄弟,这话你们可不能给我传出去!
放心,传不到老云耳朵里。有人说道。
老王大笑出声:哈哈说得对,云信是回不来咯!
在场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一阵唏嘘,云家繁华百年,倾覆也不过短短数日,最后连自家幺子都护不住。
服务生又端上来一盘新菜。
老王拿起筷子招呼着:来,诸位尝尝这道凉拌牛肉,今天中午从海国空运过来的新鲜牛肉。
他率先夹了一片送入口中,轻嚼品尝,笑眯眯道:味道极为鲜美,云小公子大抵就是这个味道吧。
席间有人配合地发出了笑声。
有个男人站起身:今晚就到这儿吧,够晚了,我一把老骨头熬不住咯。
他走到门口,看到一个人往这边走来,不自觉抬高了声音:秦总!
在场所有人都看过去,见到来人是谁后都正襟危坐起来。
老王率先站起来迎上去,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
秦亦行站定在门口,面色冷淡,在场的人却觉得他似乎比以往更为压迫,皆是下意识噤若寒蝉。
老王离秦亦行最近,受到的威压也是最大,他背后已经细汗密布,面上还撑着一副得体的笑容:没想到秦总这么晚了还会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其他人也跟着恭维了几声,秦亦行只是淡漠地扫视了他们一眼,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