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会长一路送他们从银江草莓基地里出来,基地外,他还在讲解着基地每块地的功能,云青时看到远处的一座山庄,有些好奇,问:那边的山庄也是基地的吗?
草莓会长顺着看过去,说:噢,那不是,那是私人山庄,具体是谁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云青时说:这样啊,那会长就送到这吧,感谢今天的草莓。
草莓会长还要为打假的事忙,几人客套了几句后他就开着车走了。云青时和秦亦行也上了车,准备回燕江。
他们还没发动引擎,有人敲了敲车窗:云小公子好,秦先生好,我家少爷邀请你们去品茶,不知道二位赏不赏这个脸?
第19章
秦亦行皱起眉头:他好在哪?
来人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站在云青时副驾驶的那边,微微弯着腰,和车窗平视,嘴角带笑询问他们的意见。
云青时心里飞速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问道:你们家小少爷是?
男子脸上是礼貌温和的笑:燕京闫家,闫泠真少爷。
燕京还能有哪个闫家。云青时刚才还在好奇远处的私人山庄,现在在男子的带路之下进到里面了。
山庄整体是仿古建筑,进门的牌匾上还有「闫府」二字,男子领着二人走过假山水榭,竹林小道的尽头是一座飞檐角亭,白玉石桌石椅,茶盏青烟袅袅,一个年轻男子坐在其中。
二位请。男子送他们到这后就退了下去。
亭子里的年轻男子站起来,走过来迎接两人,气质如兰,温润如玉,笑道:云小公子,秦总。
云青时对闫家少爷有所闻却没有交流过,闫家本部在燕京,而燕京靠北,闫家家主更是南北联合商会会长,云青时本就无意关注南北商会纷争,若不是云家如今遇到危机,闫泠真今天邀请他可能也不会来。
闫泠真将他们前面的茶杯满上,笑道:感谢二位赏脸。
云青时抿了一口,说了两句场面话,问道:闫公子找我们可是有什么要事相谈?
闫泠真也许没想到云青时这么直接切入主题,不由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笑:我和你兄长相识,和他比起来,你的性格要直接得多。
云青时说:你和我哥认识?
闫泠真点了点头:唔,我们还算熟吧。
云青时想问他,云映寒最近有没有和他联系。但他毕竟对闫泠真陌生,而他又是闫家家主之子,未来的南北商会会长,一时拿捏不准闫泠真对云家的态度。
闫泠真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样,问道:他最近好像没消息了,你知道最近在干什么吗?
云青时心有千回百转,面上一副漠不关心:我从小和他关系不怎么好,这也不是秘密了,我们一年到头也联系不上几次,怎么会知道他在干什么。
闫泠真微微皱起眉,在被人察觉前又迅速展开,恢复如常的笑容:这样啊,云映寒还和我说你们兄弟俩感情不错呢。
云青时说:他瞎说的。
闫泠真点了点头,笑道:我也觉得他性格不讨喜,青时你比他招人喜欢多了。
一旁甚少作声的秦亦行听见这话瞬间警惕了起来。
云青时附和他:我也觉得我比他招人喜欢多了。
一盏茶饮尽,闫泠真提议带二人参观闫家山庄。
闫家绵延数百年,历经几次战乱依旧繁荣,据说几百年前还是皇商。南北联合商会正是闫家建立的,早在百余年前,闫家就联合大燕国以燕江为界的南北两岸商户,组成南北商会,由会长协商安排,统筹资源与战略,共同抵御外界对大燕本土商界的侵略。
那一代的闫家家主是雄才大略之士,不仅保住了各个商户的利益,还为战火中的大燕国送去诸多助力。战平之后,南北商会并未解散,而是一直持续至今,并且保持着由闫家历代家主担任会长的传统。
南北商会并不只是一个象征意义的商会,而是保持着百年来统筹大燕商业资源的功能。闫家每一代家主都是从小接受严格培训,以确保能管理好南北商会。
这成效也是显著的,精英培训出的闫家家主,能力卓越,大小企业都能在商会统筹下寻求到平衡,将利益最大化,大燕国也认可南北商会的作用。
然而贪心不足蛇吞象,南北商会有如此权力,有些人开始不安分起来。
闫家数百年底蕴,只是一个度假山庄,也沉淀着历史的味道。
走到一处小院外,闫泠真停下脚步,笑道:那边是我的卧室,没有收拾过,有些凌乱,就不带你们参观了。
云青时透过圆形的门往里面望去,屋子里,一副水墨画挂在屏风上,不是古画,画上是一位翩然起舞的短发男子。
云青时觉得这画风有些熟悉,但并未能细看,只看了一眼,闫泠真就带他们往下一个景走去。
参观完闫家山庄后,闫泠真邀请他们留下来用午餐,云青时想着早点回燕江,委婉地拒绝了。闫泠真也没有强留,送他们到了门口,客套了一番后两行人就道别了。
停车场,秦亦行在倒车,一阵风起,桂花清香,细碎的花瓣随风翩翩起舞,云青时的视线被自由的花吸引了,风卷着花跑,云青时追着风花看去,闫泠真在漫天花瓣中转了个圈,与花共舞,舞步翩然,白衣黑裤,像是一副水墨画。
他察觉到了视线,舞步戛然而止,站得端正,向云青时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云青时从这个笑容里竟然看出了几分隐藏的羞涩。
彻底驶离山庄,秦亦行注意到云青时好像一直在思考着什么,问:你在想什么?
云青时说:在想闫泠真。
刚才临行前的一瞥既有反差感,又有些惊艳,他猜测那副水墨画上的短发男子就是闫泠真,而那幅画的画风
云青时总隐隐有些熟悉感,想了一路甚至有了一个离谱的猜测他感觉那水墨画像他哥画的。
云映寒平日里就喜欢画画品茶,他国画不是专业的,但也有自己个人风格在。
秦亦行听出来却是另一层意思,他有些沉不住气:你很喜欢他?
云青时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里的别扭,玩心又起来了,点头:他挺好的。
秦亦行皱起眉头:他好在哪?
云青时说:温润如玉,蕙心兰质。
秦亦行眉心褶皱更加深,唇抿成一条线,没说话。
等了一会儿,秦亦行还没吭声,云青时心里反思,他是不是玩笑开过了?
不对啊,他也没说啥吧,堂堂秦家秦亦行心思这么敏感?
秦亦行察觉到云青时嘴角的笑意,觉得云青时心里还想着闫泠真,声音有些冷道:你笑什么?
云青时干咳了一声,摇了摇头,他是绝对不会把他被秦亦行可爱到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秦亦行心中警铃大作,云青时真的这么喜欢闫泠真吗?
秦亦行想到外面的人给他的评价,雷厉风行、心狠手辣、不苟言笑诸如此类,和温润如玉丝毫不沾边。
他难得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沮丧的感觉。
沮丧到云青时都感受到了身旁传过来的低气压。
完了,好像真的玩笑开过头了。云青时心里又想,秦亦行真的这么在意他吗?应该是在意的吧,不然也不会在面对危险时将他挡在身后。
但是,但是我觉得你更加好。云青时结结巴巴的,倒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需要安慰秦亦行这样的人。
秦亦行问他:真的吗?
云青时点头:真的啊,我不说假话的。
低气压散去,车厢里恢复了轻松,音箱里传来舒缓的轻音乐,云青时发现秦亦行的嘴角微微上翘,彰显着他的好心情。
云青时觉得这气氛好像很适合互诉衷肠。
云青时等着,等着秦亦行和他说点什么,但是秦亦行真能憋啊,一路上,除了中间下车在服务站吃了点东西,愣是没有说点什么云青时在意的。
云青时有些纠结,难道秦亦行其实并不喜欢他?可是,如果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这样陪他「胡闹」了几天呢。
云青时想了一路,从银江想到燕江,也想不明白秦亦行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上。
传闻诚不我欺,秦亦行果然是个捉摸不透的男人。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后,金天平颁奖典礼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