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语放下茶杯, 轻挑细眉:哟, 我们的白少爷来了。
白霜歌许久未见二人,有些晃神。
柳语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芊芊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啦?这么久不见, 得了痴傻病不成?
白霜歌展开笑容:语妹,唐心,好久不见。
他看着柳语:语妹这些年来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绝色倾城。
柳语的心跳很不争气地漏了一拍。她收回视线, 敛下眼皮,这么多年,她早就不再傻傻地追着白霜歌了。
唐心从椅子上站起来, 朝他微微鞠了一躬:老师。
白霜歌在他身旁坐下:唐心, 你变了很多, 比以前开朗了不少。他还记得当年见到唐心的样子,十来岁的小少年,躲在墙后怯怯地看着他,脏污的脸,眼睛却乌黑发亮。
唐心嘴角上扬,为他沏茶:这世道,老师你不再为我遮风挡雨了,我只能靠自己,当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又闷又软弱了。
白霜歌笑道:是啊,你们都独当一面了。上次收到你来信,说你在燕江大学任教,还顺利吗?
唐心还没回话,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
来人是个高大的男子,剑眉星目,眼里仿佛有冰刃一般,又冷又刺,男人站在门口,扫视了包厢内一圈,仿佛一匹狼,房间里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白霜歌有些出神,他一眼就认出他了,却又觉得眼前的男人很陌生:霍尧。
当年他到山村时是二十一岁,霍尧十六岁,没比他小几岁。初见霍尧时他觉得他像个狼崽子,后来是只乖巧的大型犬,如今,成了从血海里杀出一条路的狼王。
霍尧看到他,眼里的冰霜化去了一些,穿着黑色军靴步步走来,在白霜歌的另一边坐下,话语里是漫不经心的味道:老师,好久不见。
白霜歌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烟草味道。
对霍尧,白霜歌的情绪颇为复杂,因为霍尧走了和他完全不同的道路,霍尧是从血海中杀出来的。
白霜歌垂眸看到霍尧手上关节处厚厚的茧,那是拿枪的位置。
虽然他甚少和霍尧联系,但是霍尧闯出如今这样一片天地,这些年的凶险,他也能猜想到一二。这些年,你还好吗?
霍尧勾起唇角:还活着,不知道称不称老师的意。
白霜歌动作一顿。房间里的温度再次下降几分。
柳语笑着走过来:哎呀你一来,把霜歌身旁的位置都占了去,没我的位置啦。
包厢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个小麦色皮肤的青年笑着走进来,笑着露出一排牙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卡!安鹿从监视器后探出头,米州,情绪不对,再来一次!
对不起。杨朋流愣了一下,退出门后,深吸一口气。
第二次,开始!
米州来晚了,脚步匆匆,到了门外却停住了脚步,他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卡!安鹿看着监视器,微微皱起眉,米州,情绪不对!
杨朋流面色变差了一些,他再一次和在场的人道歉,退到门后,准备再来一次。
如此反复,第五次又被叫停了,杨朋流面色已经彻底不好看了。
安导,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能明示吗?
安鹿朝他招了招手:你自己过来看看。
杨朋流走过去,把刚才的镜头看了一遍,皱眉:哪里出了问题吗?
安鹿今天心情好,拍到现在也已经奠定了整部剧的感觉,索性直接提点杨朋流:米州是有点野心,不是只有野心,他今天来要见的是自己昔日同窗和恩师,高兴、紧张和期待这些情绪是首要的,这时候把野心忘掉。
大概是因为杨朋流面色变得更加微妙了,他觉得安鹿在内涵他。心里真的有这个想法。
事实上还真是杨朋流自己想多了,安鹿脑子里只有拍戏,心里也只是感叹了一下,一段时间不见,杨朋流的野心比之前强多了。
杨朋流垂在两边的手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再开口时,面上时谦逊的表情:安导,我知道了。
等杨朋流调整好后,又拍了三次,这一个镜头总算是拍过了。
今天的戏份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云青时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推开门看到的却不是助理。
你怎么来了?云青时愣了一下,笑容不自觉地爬上脸颊。
秦亦行站起身:来接你下班。
会都开完了吗?云青时往房间里走进几步,鼻尖动了动,好香啊,买了什么好吃的?
开完了,毕竟是在度假。秦亦行笑了一下,你鼻子可真灵。
理解不了你们总裁的度假。云青时开始循着香味找过去,你是不是要说我好像狗?
怎么会呢。秦亦行在心里说,你更像一只小猫。
惯会逗他玩,爪子好像总在挠他的心,撩人得要命。
哇!云青时开始食盒,高兴得眼睛弯成月牙,是碳烤羊排!
秦亦行的情绪被他牵着走,也跟着高兴:刚烤出来的。
云青时咽了咽口水,忍痛放下:我先卸妆换衣服,等会儿不小心弄脏戏服就不好了。
云青时拿卸妆湿巾速度把脸上的妆都卸干净,起身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衣服,迅速把外面的马甲迅速脱掉。
接下来是衬衫,扣子已经解开了两颗,手放在第三颗扣子上,他突然想到什么,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秦亦行,眼里有些警惕。
秦亦行明知故问:怎么了?
云青时反问他:你说呢?
秦亦行挑了挑眉:还怕我看?你有的我都有,我的应该比你的大。
云青时愣了一下,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没听清楚,于是谨慎地提问:你说什么?
秦亦行正色:我说腹肌和胸肌。
云青时有种别废话了,转过身去,我赶着吃羊排呢。
秦亦行的目光落在云青时漂亮的锁骨和那一小片白皙莹润上,眼神暗了暗。在云青时担心羊排放凉了的催促下,不紧不慢地转过了身。
云青时说不准这人会不会突然转过身来,迅速把衬衫脱下甩到一旁,拿起自己的衣服套头穿上。接下来是裤子,这会儿真怕秦亦行突然转身,裤子还有腰带,云青时动作出现了错乱,皮带扣卡住了。
秦亦行适时开口:怎么样,好了吗?
云青时绷着一张脸,好像是在面对什么天大的难题,眉心紧拧,和皮带扣作斗争:等一下。
终于解决了,云青时把腰带抽出来,一抬头,看到秦亦行幽幽地望着他。
他心下一紧,按住了裤腰:哎不是叫你转过去吗!
秦亦行不紧不慢地说:这有什么看不得的?
云青时不管,盯着他:转过去转过去。
秦亦行轻笑了一声,又慢悠悠地转过去了。
云青时是怕了他了,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把戏服换掉,穿上自己的衣服。
好了?秦亦行这次倒是听话,乖乖地背对他。
嗯。
听到云青时的声音,秦亦行转过身来,看到云青时已经把烤羊排都摆在了桌上,香气弥漫,催得人不自觉分泌唾液。
快来吃。云青时把手套戴上,等不及他了,抓起羊排开始啃。
好香啊。云青时高兴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儿。
秦亦行在他身旁坐下,慢条斯理地把一次性手套戴上,再慢悠悠地扯着羊肉送入口中。明明是在狭小的休息间,愣是被他整出了在高级餐厅的氛围。
云青时一边啃羊排一边吐槽他:真讲究。
毕竟我是吃饱了才来的,吃了很多好吃的。秦亦行气定神闲地撕下一块羊肉,轻轻摇着头,不像某人,一直到现在才吃上,可怜的。
云青时啃着羊排的动作愣住,然后恶狠狠道:就你长嘴了,食不言寝不语,别说话!
秦亦行很听话,笑眯眯道:好,我不说了。
秦亦行吃完了手里的就停下了,在一旁看着云青时吃,给他递水,伺候他吃东西。
云青时吃得正上头,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着秦亦行的手喝水,还夸他喂水的角度掌握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