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父和陶母齐齐默了,没别的问题了。
陶毅文:爸妈,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不是所有gay的私生活都很乱的,你们也知道小燃还是学生。
又道:这种问题你们问我就算了,别去问小燃。
陶父陶母午睡,陶毅文就和孟燃在楼下轻声聊天说笑,还一起下了会儿棋、打发时间。
期间孟燃收到陆鸥洵的消息:顺利吗?
孟燃:嗯。
陆鸥洵便没再多问。
下午,一直到三点,陶父陶母才下楼。
不知是不是睡了一觉精神头充足的关系,两人对孟燃的态度热切多了。
陶父甚至主动和孟燃加了微信,问起孟燃哪个学校、学的什么专业,甚至具体到了哪边的寝室楼。
晚上,四人又一起在外面吃了顿晚饭。
把孟燃送回学校的路上,陶毅文感慨:感觉好像我在见你爸妈一样,我比你都紧张。
孟燃回想了下白天:你爸妈挺好的。
勤快、朴质,包容儿子是gay、有伴侣,对人也还算热情。
陶毅文转头对孟燃笑道:我也觉得他们挺喜欢你的。
分析道:我爸一个老古板,手机很少用,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加谁的微信。
孟燃也有些高兴,心想原来是这样。
没告诉陶毅文,他其实觉得叔叔阿姨不怎么喜欢他,表现出来的热情和接纳,给他的感觉,很有种为了儿子不得不为之的妥协。
或许是他太敏感了吧。
孟燃想。
回寝室,坨坨和吨吨不在,陆鸥洵坐在桌前,对着电脑在敲代码。
见他回来,陆鸥洵转头看看他,问:真的顺利?
孟燃:是啊。
陆鸥洵继续敲代码:那就好。没再多问。
次日,孟燃忙完学校里的事,打车去了陶毅文那儿,又和陶毅文父母一起吃了顿晚饭。
陶毅文送孟燃回学校的路上,告诉孟燃:他们明早就走。
孟燃惊讶:这么快?我以为他们会多住几天。
陶毅文:他们平时过来,一般留个一两天也就走了,反正离得不远,坐车过来也方便。
孟燃想了想:早说啊,你早点告诉我,我晚上也能买点东西,让他们明天带回去。
陶毅文笑着伸手揉了揉孟燃的脑袋:不用这么贴心,他们就是随便过来看看我,不用买东西让他们带回去。
孟燃解释:好歹是第一次见。
陶毅文笑看孟燃,玩笑道:想表现,以后还有机会。
孟燃嗔怪:我才没呢。
陶毅文这个时候特别想亲孟燃,忍住了,毕竟在开车。
等车停在了学校附近,陶毅文原本计划亲一亲孟燃,结果刚解开安全带,副驾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陆鸥洵站在车旁,躬着肩、低头,视线探进来,看看孟燃,又冲陶毅文扬了下眉峰,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嘿,哥们儿。
陶毅文:
孟燃向陶毅文介绍道:我朋友。
陆鸥洵伸手进来,越过孟燃,朝向陶毅文,自我介绍道:陆鸥洵。
陶毅文和陆鸥洵握了下:你好。
陆鸥洵收回手,手搭在门框边,问他们:刚回来?
孟燃解开了安全带:是啊。
陆鸥洵看看孟燃:回寝室?一起吧。
孟燃预备下车:好啊。
转身扭头,冲陶毅文挥挥手:拜拜,路上小心。
陆鸥洵只得放弃亲吻的计划,也跟着挥挥手:拜。
晚上,孟燃捧着手机和陶毅文聊天。
陶毅文:你朋友今天出现的不是时候。
陶毅文:那会儿我本来想亲你来着。
孟燃嘴巴都咧开了,给陶毅文发了一个小动物亲亲的表情包。
陶毅文提前预约道:下次见面,让我亲一下,好吗?
孟燃明知故问:亲哪儿?
陶毅文:你想哪儿?
孟燃嘴巴又咧开了,调情什么的,谈恋爱的感觉果然很棒。
寝室另一角,陆鸥洵撩着眼皮看孟燃,眼神都快把孟燃身上的毛衣烧个洞了。
吨吨发现了,默默叹息地摇了摇头,给陆鸥洵发消息:哥们儿,心里苦吧?苦你就多吃点棒棒糖。
次日,孟燃正常时间醒来,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还想着陶毅文爸妈应该已经坐早上的动车走了,却突然发现陶父给自己发了微信:
【小燃你好,冒昧打扰。】
【我们夫妻此刻正在贵校,可否出来一见?】
【还请务必不要告诉毅文。】
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前。
孟燃尚未散去的睡意瞬间烟消。
他一下坐起来,反复看那几条消息,确认就是陶父发的,字句他也没有看错。
什么意思?
孟燃掀开被子下床。
陆鸥洵醒得早,人已经坐在桌前敲代码了。
见孟燃一脸严肃的下床奔向卫生间,陆鸥洵扭头看了一眼,面露不解。
出什么事了?
孟燃很快洗漱,衣柜里拿衣服套上。
陆鸥洵扭头看他,人往椅背一靠:怎么了?
孟燃:没什么。
陆鸥洵还看着他,孟燃穿好衣服换上鞋,外套拎上、拿上手机,转身就走。
陆鸥洵注意到他没有拿日常会带的背包,一下猜到孟燃应该是去见谁。
谁?
陶毅文?
见陶毅文哪会是这种表情?
陆鸥洵想想不对,电脑合上,跟着起身。
孟燃走得急,是因为他从陶父发给他的微信里,看出了一点端倪。
不是说早上走的吗?又来找他做什么?竟然还是背着陶毅文的。
叔叔阿姨真的支持唯一的儿子是gay吗?
孟燃的直觉不太妙。
不,是很不妙。
知道陶父陶母就在附近,孟燃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食堂,想着这大清早,夫妻俩特意过来,未必吃过饭,有什么想说的,好歹可以边吃早饭边说。
到了食堂,陶父陶母已经在了,正面对面地坐在餐桌边。
孟燃迎上去:叔叔阿姨。
陶父陶母见了他,一个表情激动,一个没有表情。
孟燃:怎么了?
陶母眼含热泪,欲言又止,陶父严肃地沉默着,眉心微蹙。
孟燃惊讶地看着陶母:阿姨,你怎么哭了?
说着就要摸口袋拿纸巾。
被陶母一把抓住胳膊,边哭边道:小燃,算阿姨求你了,你和毅文分开好吗?
我们老两口四十多岁才有了这唯一的儿子。
我们真的没办法接受他是同性恋。
我们真的没办法啊!
孟燃定在原地,如遭雷劈。
陶父这时候伸手拉回陶母的胳膊,让陶母趴到桌上,自己站起来,面对孟燃,叹息道:其实是我们骗了毅文。
我们都是不接受的,但毅文坚持,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假装接受。
又说:这么多年,我们见毅文身边没有人,多少是抱着点侥幸心理的。
觉得他会不会其实不是那个,是不是到了年纪,年纪大点了,就愿意接受结婚生子。
所以上次毅文打电话回家,说谈了朋友,我们是非常不能接受的。
这次过来,明里是看看毅文,其实是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