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兴喝光杯子里的酒,对庄文远说:成家了就收收心,以后有人疼了,多分出点精力照顾自己。
他看向坐在身边的赵集,徒弟,说两句吉祥话给庄总助兴。
赵集笑得合不拢嘴,好嘞,我祝阿远和小苏拾心想事成,万事顺遂。
紧挨着他的宋娇接着说:祝老板老板娘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众人看向周思陆,周思陆憋了半天,祝庄哥和嫂子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哈哈哈哈哈哈
坐在他旁边的程威竖起拇指,你这话到头了,兄弟。我是不是只能祝他们儿孙满堂了啊?
他们笑着闹着,一直喝到半夜才离开。
庄文远拦住已经有些醉却还要打扫卫生的苏拾,明天叫阿姨来收拾,你别动了。
苏拾酒量确实不行,他靠在庄文远身上,让他为自己按揉发涨的额头,口中重复着,庄庄,我好高兴啊。
我也是。庄文远看着苏拾闪闪发光的眼睛,很高兴。
人群散去,热闹不再,可留给他们的不是落寞。心爱的人就在怀里,在手上,在心里,哪有比这更圆满的了?
孔哥临走前跟我说,如果你对我不好就去找他告状。李圣哥他们几个也加了我微信,说有事可以直接找他们。罗欣哥虽然话最少,但心好细,他知道我看出他们的工作,大概是怕我多想,还刻意跟你划清界限。
苏拾笑弯了眼睛,他们对你真好,庄庄。我特别特别开心。
那些苏拾不曾参与过的岁月,庄文远遇到过很多人和事,吃了不少苦,但也有被好好照顾。如今苦尽甘来,他们似朋友也似家人,他们站在庄文远身后,认认真真接纳苏拾,让他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多了一份安全感。
苏拾能猜到这其中少不了庄文远的嘱托,无论是庄文远还是其他人,苏拾都感激这份善意。
开心就好。
庄文远别无他求。
第三十四章 终章
第二天清晨,苏拾醒酒后只觉得四肢酸软无力。他迷迷糊糊下床走到浴室,睁开眼,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这遍布身体的吻痕,手腕、腰间的淤青,还有红肿的嘴唇。
意识一点点回笼,他想起昨晚醉酒后,好像是自己缠着庄文远说要。庄文远也喝了酒,不能吃药,只答应给他摸摸。
苏拾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哭了,控诉庄文远给看不给吃,还跟他说以后吃药和做爱只能二选一。
他不管不顾地扒掉庄文远的衣服,等不及润滑就要往下坐,还是庄文远及时拉住了他。
然后主动权就回到了庄文远那里。
他们从一楼做到了二楼,沙发上,楼梯扶手上,卧室里,浴室里,到处都是他们欢爱过的痕迹。
苏拾被庄文远迷得七荤八素,一会儿叫他庄庄一会儿叫他老公。庄文远也确实没能把持住,顺从心意放肆了一回,结果就是他现在这种情况。
苏拾脸颊通红,拍了拍脑袋,喝酒果然误事。
阿拾,醒了吗?庄文远在外面敲门。
苏拾想装死也不成,低低应了一声,嗯。
庄文远推门进来,就看到赤裸着身体的苏拾,和他身上的痕迹。他眸色一暗,拿起浴巾包住苏拾的身体,深吸口气退后一步。
苏拾不解地看向他。
我昨天有些过了。庄文远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问,阿拾生气了吗?
庄文远太知道如何拿捏苏拾了,尽管苏拾知道他在装乖卖惨,还是忍不住上前安慰他,没有,我说了,你对我做什么都行。
他又看向镜子,就是今天要出门,不知道遮不遮得住。
苏拾今天要陪庄文远去看心理医生。
庄文远的状态在苏拾看来一直很好,两人相处时,苏拾甚至找不出一点他患病的影子。庄文远对此解释为自己已经好了,苏拾不相信,决定拉着他一起去看医生。
心理医生为庄文远治疗多年,对他的情况很了解。他先将庄文远叫进去,例行问询做测试,然后谈了很久。
就在苏拾快要等急了的时候,门打开,庄文远走了出来。
他想和你聊聊。庄文远说,阿拾作为家属也要听医嘱。
庄文远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点骄傲。
他有家属了啊。
苏拾忙不迭点头,走进去在医生对面坐下。
你就是庄文远的爱人吧?医生笑着对苏拾开口。
嗯,医生,他的状态还好吗?
医生没急着回答问题,反而跟苏拾介绍起庄文远的病情,他患有躁郁症,你已经知道了是吧?庄文远属于轻狂躁重抑郁,他不发病时精力就比较旺盛,狂躁发病后不影响社会活动,主要表现在创造力极高,但代价是抑郁时间相对较长。总体来说,双向情感障碍普遍治愈率低,复发概率大,尤其是重抑郁患者。
苏拾点点头,您说的我都了解过。
医生笑了,那就行。其实他最近一年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听赵集说是恋爱了。这很好,证明你和他的恋情给他带来了正向影响。我建议你首先要引导他对你释放情绪,不能连你都瞒着。同时要注意增加正向激励,尽量减少他的抑郁时间。饮食上也可以做些调整,他说你很会做饭,你可以帮帮他。
得知自己有这么多事可以做,苏拾松了口气,好,我会的。
稳定的环境对他来说很有帮助,如果可以,我建议你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他太久。趁着他现在情况明朗,我建议酌情减少药量,尽快给他停药。医生顿了下,指了指苏拾的手腕,毕竟吃药会影响性欲。
苏拾今天穿的衬衫,但天气热,袖口的扣子没有系,手腕的痕迹一活动就看得出来。
啊,好的。苏拾也没有扭捏,我记下了,最近都会好好看着他,下个月再带他来复诊。
他们回到车里,苏拾笑眯眯的样子连庄文远都忍不住被感染,笑着问他,怎么这么高兴?
医生夸你来着。苏拾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颊,有人夸你我就高兴。
倒是一句没提生病的事。
公司新址选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庄文远难得有点害羞,不过目前就是块荒地,还没有建成。
苏拾点头,好啊,看完回家我给你做饭。他突然又想起来,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这几天都不去了。庄文远笑着说,我请了假。
婚假。
苏拾被这两个字取悦,一路絮絮叨叨说着自己最近的计划,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整个人兴奋得不行。
然而短暂的快乐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他们在工地附近见到了江鸿博。
细算下来,苏拾已经有两年多没见过他了。江鸿博对于苏拾来说早就没什么影响,他更像一个代号,一把标尺,供苏拾用来检验自己当下的人生是否在进步,是否有意义。
江鸿博看上去胖了一点,精神状态倒是没什么变化。他看到苏拾本想上前打招呼,在瞅见他身后的庄文远时,整个人抖了一下,脸色瞬间不太好。
苏拾回头看庄文远,很帅啊,不知道为什么江鸿博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苏苏拾,你怎么在这里?
苏拾坦坦荡荡地冲他点头,过来看看。
反倒是很纳闷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他,但苏拾没有问出口,他也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江鸿博却自顾自地说起来,我,我也是。哦不是,我就是来看看动工没有,我们公司也想在这附近选址
原来是来偷情报的。
苏拾皱眉,抬头去看庄文远,不知道他是否了解深方股份这个举措的意图。庄文远揽住他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用眼神安抚他,我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