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瓜,被骂几句又伤不了他。
感动之余,纪修想起那个站在他病床前忍着没上前掐他脖子的中年胖子,不禁问道:“刚进来看我的男人是你表哥?”
怎么基因差别这么大?
顾奈点点头,热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病号服洒在他胸前。
“纪修你要记得哦,不要惹我表哥,虽然他长得胖乎乎的……很可爱,但骂人可凶了,我们家的孩子都怕他。如果他骂你,你就……你就假装头疼!很疼很疼,疼得要死的那种……只有这样,他才会收声……再不行,我就去找护士姐姐要绷带把你的头缠上,这样表哥就不敢念你了……”
今天还没结束,明天还没到来,她已经在这挖空心思帮他度过难关了。
以她这颗三角函数就能把她难倒的草履虫大脑,能在短时间内想出这么多应对之法,真是难为她了。
叫人动容。
纪修拎着她的腰往上抬了一抬,两人在黑暗中四目相接,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错。
顾奈害羞地龟缩在他胸前,又轻又快地啄了一记他的嘴唇,“纪修你不要怕,我会帮你的。”
纪修无语,真是……有点输给她了。
“顾奈。”
他的声音仿佛是天国传来的神音直达天灵盖,打得她一个激灵。
“嗯?”
“没事。”他摸摸她柔滑的头发,这才找回一点人间的真实,“我只是想叫叫你。”
他险些就没法叫她了,这一声,让他意识到了珍贵。
顾奈暗数着他的睫毛,声音闷闷的:“纪修?”
“嗯。”他紧紧搂着她,轻声应,“我在。”
落在腰上的大手干燥且温暖,蜷缩在大雨淋得湿透的身体里的那股寒意,一寸一寸被驱离到体外,一股温流在心室里盘踞,如同猫尾巴在指间缠绕。
毛茸茸的,叫人发痒,发酸。
“以后你开车都慢慢的好不好?”她盈着泪光,倔强地不肯让它掉落。“妈妈就是因为车祸离开我的,纪修,你不要做让我害怕的事,好不好?不然,我会哭很久的,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也许一辈子,你想在天上替我治眼睛吗?车要慢慢开,你答应我,好不好?”
“……好。”
她错开视线,将脸埋在他颈间:“你今天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对不起。”
“我没欺负真真,真真也没欺负我,我们坐在一起吃了下午茶。你多问我几句,就不会那么着急了,对不对?下次问我好不好?你要试着相信我,相信我说的话,不要什么都自己来确认,那样好累的,我不想你这么累。我不会对你说谎的,我怎么舍得骗你呢?我这么喜欢你啊。还有真真,万一今天你出了什么意外,你想害我和她抱着一块哭吗?”
“……不会的。”
“那就好。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