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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刻戎河边的赫尔墨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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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刻戎河边的赫尔墨斯

纪修取了满满一盘吃的回来,见她坐在窗前两眼发直,不由问:“发什么呆?”

“没有。”顾奈回神,擦擦汗涔涔的手心,见他要吃蛋糕,本能地提醒,“你换一块,这个里面是朗姆夹心。”

他不喝酒。

纪修低头嗅了嗅,果然闻到清幽的酒精味。

怀孕会让嗅觉变得这么灵敏吗?

他歪头琢磨,听话地将蛋糕放回原处,换了块培根卷。

顾奈低头吃了口自己的茉莉蛋糕,温吞地问:“猫猫们都好吗?”

“嗯,整天打架。我爸我妈都管不了它们,每天眼巴巴等我哥下班回家劝架。”

顾奈低笑,挖了块奶油,但并不吃。

“那你呢,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

他忙着让卫扬把两只猫送到思明州,又去春光镇接了奶奶。

当然,答辩还在准备着。

但最主要的,还是抽空画了一幅画。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看着顾奈说道:“这时候你姐姐差不多应该收到我的画了。”

顾立训是在马特洪峰上出的事故,这是他第六次攀登马特洪峰,出发前他异常胸有成竹,却没想到一时大意摔断了一条腿。

为了安心养病,受伤后他并没有返回英国救治,而是去了邻近的德国做手术。

为他实施手术的是他旧友,养病期间他异常安心,整天去码头钓鱼喂鹅,要不然就是在家和老婆女儿打扑克。

但即便如此,依旧架不住家人关心,这不,侄子顾蘸白大老远探病来了。

叙完旧,短期内已经做了三次手术的顾立训有些体力不支,只留下太太陪护,让女儿得珍招待侄子。

蘸白走到窗前,看着别墅外的大片湖水,不禁感叹道:“还是叔叔会享受。”

青山绿水,真适合养老。

得珍笑笑,去泡咖啡给他。

蘸白四处转了一圈,才终于在沙发上坐下,端着咖啡浅饮一口,他用下巴点了点墙上的挂画,说道:“你爱捡东西的毛病怎么还没改?这又是你从哪里捡的?”

蘸白一说起自己两个妹妹就十分头疼,别家女孩只需稍漂亮点都整日不着家,光在外面招蜂引蝶了。

他妹妹呢?

大的这个整天宅家,把自己养得比吸血鬼还白。

小的那个一回家就换上花裤子,到地里种菜除草。

白白把她们生得这么美丽。

得珍尤其不让人放心,吓人的家世摆在那儿,狂蜂浪蝶也怕她。

再者,她性子洒脱随意,凡事只讲眼缘,还稍稍有些恋物癖。

世人都说她收尽了世上最美的扇子,却不知,路边的石头她也爱捡回家。

得珍六岁时,顾立训在日本工作,赶上太太生日,就同当地手工作坊里的师傅做了个首饰盒。

太太有礼物,女儿的也不能缺,于是得珍就收到了父亲用细木条做的一只小木盒。

那盒子说不上多精美,但胜在雅致,得珍以为拿来装鸟羽最好。从今往后,但凡看见漂亮羽毛,她就会收起来带回家。

大抵是家里总出建筑师的关系,顾家的孩子天生就拥有审美的天赋——对美和不美,有着绝对的自信和非常武断的认知。

而得珍有世间一切华美之物,她不拿小盒子装珠宝,却拿来装鸟语,便让众人感到了一种十分天真的浪漫。

这浪漫让大家更迷恋她。

等长大了,她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她母亲的画廊,她喜欢的风格很多,但偏向现代艺术,鲜少涉猎神话题材。

譬如蘸白眼前这幅画,就绝对不是她会喜欢的。

得珍拂去花瓶下落着的芍药花瓣,回望墙上新挂上的画,但笑不语。

客厅颜色偏浅,但这幅画的底色却是黑,挂在墙上,任谁都会觉得不衬。

但这是得珍的客厅,这种格格不入反倒会让观者暗自猜测这画的其他用意。

蘸白也不例外。

“你看了这么久,看明白了吗?”

得珍问。

蘸白双手抱胸,像颗土豆一样蹙眉陷在沙发里,问:“这画的是阿刻戎河?”

阿刻戎河是希腊神话里地狱的五条主要河流之一。

得珍点点头:“没错,中间的就是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穿带有飞翅的凉鞋,手持魔杖,经常陪同冥后出入冥土,护送死者的幽灵去往冥界。

对于那些刚到阴间的灵魂,赫尔墨斯就是他们的最后一盏灯,灵魂拼命想要接近他,深怕掉进永恒的黑暗。

卡尔·荣格认为赫尔墨斯是神圣的使者,在日常世界的光明和无意识的黑暗之间交流。

是梦、疯狂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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