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俊朗,腹有诗书,气质儒雅,文艺气息在张婉婷看来简直扑面而来。
所以张婉婷坚定地认为这种流落凡间的谪仙人就应该有着更多面型的气质,与摇滚的暴躁一静一动,相得益彰,那画面简直太美了。
而舒绮最出名的当然是……她那句“我要把过去脱下来的一件一件的穿上。”
尽管出身不那么正统,但张婉婷继续用她那双发现不一样的美的慧眼认定,这个看似魅惑文静的姑娘,身上一定有着她尖锐倔强的内核美,她想剥开舒绮厚厚的伪装与保护,让观众看到舒绮不一样却真实的美丽。
于是导演分工明确,演员和制片人之间来回切换的丁巍就忙的飞起来了。
跟着吴彦祖学吉他,一遍又一遍的听各种各样的音乐,蹲在胡同口漫无目的的抽着烟打量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借着夜晚路灯下的灯光扯开嗓子嘶吼,领着吴彦祖舒绮两人去后海酒吧街,有时候还会站在某个广场的角落或者天桥上旁若无人的自弹自唱,然后被治安巡逻的追着撵……
这些的时候他是演员,他沉静下来学习,对音乐充满激情渴望,想像自己要是真的一无所有的时候是怎么样,愤怒,暴躁,不理解,破口大骂,想放弃了,可身后早已没有退路……
绝望挣扎,愤怒不甘。
种种负面情绪逐渐真的涌上他心头,让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
也幸好,这段日子俞老师不在,要不然看见胡子拉碴眼眶深陷还整天带着微醺酒意的丁巍,俞老师肯定会拿出十八般武艺好好修理一顿这人。
这还算好的,最难受的是他还要以制片人的身份出面搭建和维护剧组。
十二月二十六日,被张婉婷命名为《乐与怒》的电影剧组正式在京城三井胡同的某个小院子开机。
张婉婷指导丁巍请了关二爷的像,摆了香案,供上三牲,三根粗壮的黄香点上,鞭炮响起,《乐余路》正式开机。
然后,本剧男二的扮演者吴岩祖被鞭炮的碎屑崩了右眼,眼睛红肿睁不开了;道具师一个没注意,总价值一天六百四十块租来的架子鼓、吉他、贝斯等乐器被偷了。
看着舒绮扶着吴岩祖被送去附近的医院,丁巍招手又打发财务拿了钱跟着,理论上来说——这特么算是工伤,不能不管。
只是希望,吴岩祖运气好一点,只是被碎屑擦了一下眼皮,可千万别弄成眼珠子眼膜什么的出问题,不然以后万千少女的国民老公可就变成独眼龙了。
更糟的是,能被鞭炮碎屑崩着,吴岩祖的运气可见一斑,这也太倒霉了。
丁巍抽着嘴回头,副导演神色也不展的过来跟他低语几句,说一堆乐器道具不见了。
我尼玛,这都什么事儿啊!
丁巍的脸色越发沉郁了。
院子里除了吴岩祖和舒绮,基本上剧组大小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都在,满满当当。
所有人都知道,剧组开机第一天就出现这种事,这是出师不利了。
就连导演张婉婷和编剧罗启锐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香江人还很迷信,开机拜神是张婉婷和罗启锐坚持要有的。
丁巍冷着脸环视一周,最后锁到道具师身上。
这个道具是张婉婷从香江带来的,跟剧组化妆师摄影师灯光师副导演等人一样,都是香江人。
吴岩祖被炮崩了那是凑巧了,是他倒霉,谁让这傻孩子自己争着抢着要放炮呢。
可那么大一堆乐器,说丢就丢,一点信儿也没有,怎么可能?
“老罗,你是真的出来看个热闹的功夫,那堆东西就丢了吗个?”
丁巍歪着脖子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冰冷,脸色更是带着寒气。
道具师老罗被丁巍看的面红耳赤心头乱跳,委屈的看着张婉婷为自己辩解:“张导,我,我真是出来就看个热闹,后来丹尼尔眼睛被崩了,我还想上前帮忙呢。可,可谁知道等丹尼尔被送往医院后我回身进门,就发现,那几个箱子就不见了。我,我还四处找了,后,后来……”
“后来,你特么知道这是真不见了,你才跟副导演说的吧?”
丁巍给这老小子补上,他被气疯了,唾沫星子都往外飞。
老罗没有说话,稍稍退了一步。
张婉婷想说什么被她身边的罗启锐拉了一把。
张婉婷和罗启锐目前是男女朋友恋人关系,当然后来他俩也没结婚,但是住在一起,跟陈可辛导演和吴君如两人的情感状态一样。
罗启锐看得出丁巍目前状态不是很对劲,就像火山爆发前的沉寂一样,也知道丁巍对这个香江人多过内地人的剧组不是很满意,有可能是借机立威,也有可能真心实意处理危机。
但不管怎么说,丁巍不但是本剧组的演员,还是唯一的制片人。这个时候就是导演张婉婷出去,被撞一鼻子灰是肯定的。
丁巍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老罗,眼睛里的寒意不减反增,悠悠半晌丁巍咬着牙说了两个字:“报警。”
“啊?”张婉婷和院子里的香江人都一个心态,奉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剧组里的事就让它留在剧组。
“啊?”老罗也没听明白。
丢了道具他也不愿意,可至少大家伙儿在院子里或者附近再找找,要是实在找不到才报警的啊。怎么找都不找了,就报警?
“丁制片,要不再找找……”老罗鼓起勇气决定再挣扎一下,那么大箱子,不肯能说没有没啊,再说就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说不定还没出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