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卫生,换洗床单被套,清理洗漱,丁巍和俞老师分工明确按部就班很有章法的一套一套的做清扫。
丁巍负责打扫清洗,俞老师负责洗漱,虽然任务和活动量看起来不均,两人倒是自得其乐。
家里的蔬菜食材都过期了,两人就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都是不挑食的人。
对于报纸杂志上甚嚣尘上的喧闹与叫嚣,好的坏的,批判与褒扬,诋毁与赞誉,两人都只当吃饭时的下酒菜,不予理会。
这一点两人很有默契,观点契合。
俞老师性子恬淡,是个追求自由的人,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有牌面的公众人物,也从不理会粉丝媒体或者影评人那些看好的不看好的极端的不极端的言论,她认为她只是一个普普通的通的人,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巧的是丁巍也是如此。
懵懵懂懂入行拍戏做演员,好也罢,坏也罢,他都有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和设定,拿奖与不拿奖也不会强求,有钱有房子有车,还有个很漂亮大的女友,家里人也能因为他过上好日子,周围身边的朋友都挺好的,这就可以了。
再者两世为人的他见识过媒体粉丝的疯狂,能把你捧上天,也能把你踩到地狱,往后十来年,会比现在更加疯狂。
他甚至打定主意,认真拍戏,低调赚钱,宠爱女友,关心家人和朋友,热爱生活,活过一天是一天,躲进他的小楼毛肚涮火锅,哪管外面初夏与秋冬雨雪加冰雹!
无论怎么看怎么想,《浮屠》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凭借在国际电影节上的惊艳亮相,他的演技多多少少受了肯定,这就很知足了。
抱着这种心态和俞老师交流交流,俞老师当然很支持,亲昵的亲他一下,夸他两句。
这个时候确实要低调,哪怕蛰伏都可以。
第二天两人先去了电影学院,俞老师回学校报道销假,开始回归电影学院表演系老师的职业,而他要去郑东天办公室。这回是郑东天点名要他去的,在那里他会接受三到五人的调查,不能拒绝。
说是调查,其实更像一场汇报会和……审查会。
《浮屠》在柏林电影节上拿了评委会银熊奖,并且还有华夏电影专场惊喜亮相,不止是丁巍老曹以及《浮屠》剧组的功劳,对电影学院、青年电影制片厂、****都是不大不小的荣誉,这是组织上要让丁巍认清的一个原则,不允许犯错。
同时,举办华夏电影专场又是丁巍私做主张给上峰组织出的一道难题,为什么要办?拿什么办?钱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个专场是实验性质的还是完全可实施的?它对华夏电影有没有什么帮助?
等等,各种问题都需要丁巍这个组织者和发起者来解释,这也是原则问题,不容马虎。
当然,丁巍对这两大问题都以坚决拥护组织的原则以陈恳老实的态度以意简言赅的言辞清清楚楚的交待给****的一位科长,青年电影制片厂的一位主任,电影学院的两位正副院长,这都是被记录员记录在册了的,也得到了四位领导的赞许,认为小丁这个同志的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可以观察一下接受再进一步的教育的。
会议很融洽,气氛不好不坏,但大家都能接受,那就表示圆满成功了。
“小丁,你等一下,张科长有话要问你。”
丁巍以为调查盘问完了,准备起身走人,被郑院长拦了一句,然后几人带着微妙的表情就出去了,郑院长还低声嘱咐一句别犯浑,还替那位一直笑眯眯的张科长拉上门。
张科长看丁巍有些不紧张,笑呵呵的道:“丁总,可以这样称呼你吧?来,坐过来一点儿,说起来咱们还是半个老乡呢,我爱人就是你们西北的,呵呵……”
丁巍一听这个就有些紧张了,这位张科长别看笑眯眯的,可哪家科长身边配个秘书?哪家科长被青年电影制片厂的两位主任躬身上前握手?
再说,一般领导跟你拉关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好事儿人自己干了或者指派自己身边的人干了,哪轮得到他啊!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张科长,您爱人是西北哪里的?”
对于这种绕弯子的丁巍决定……陪着绕,看谁绕的过谁。
他对张科长要问他的都猜个八九不离十,要么就是华夏电影专场的事,要么就是姜闻的事,要么就是两者都要问。
华夏电影专场以他的级别,最大可能就是负责举手表决,拍板定计划的那都是他上司的上司这个级别的事,他最多带着今天的笔记拿回去交给上司,让再上面的大人物定夺,毕竟这是个实施好了就是一大块有利可图额蛋糕,他一个人吃不下。
所以,只能是姜闻和《鬼子来了》的事。
张科长眯一下眼睛:“嗨,小地方不值一提。那个丁巍同志,我是代表组织来了解一下电影《鬼子来了》的情况的,姜闻这个导演不知道怎么搞的,电影迟迟上映不了,我们都不知道电影的内容,所以想问一下,你看过这部电影的吧。”
丁巍笑的也很客气:“看过的,电影还是积极向上的,宣扬了抗击战争的伟大胜利嘛。也在柏林电影节拿了金熊奖,就连那帮外国人也夸姜闻是个好导演呢。”
丁巍倒是没有夸张也没有故意诋毁,实话实说。
张科长点点头:“唔,那就行。这个你们是一起去的,怎么没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