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方才已经用了本门的特殊手法,把这小子折腾得死去活来,他也没有松口,直到晕过去了为止。
难道真要答应他,去营救林震南夫妇?
林震南既然已经被余沧海抓住,想来是看守严密,又岂是自己一个独行大盗能轻易救得的?
再说了,就算能救,木高峰也不想去救。
这少年江湖阅历浅薄,还能指望以后能骗出一些真相来,若是换了林震南这个老江湖,自己的很多手段便不灵了。
说不得,得骗上这少年一骗了。
“乖徒儿,你只要诚心拜在师父门下,师父答应你,必然帮着解救你的父母,如何?”
木高峰并不知道,此时这倔强少年的驱壳里,已经换了一副灵魂,一个来自遥远将来,名叫徐阳的灵魂。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可能骗得林平之一时,但对于徐阳来说,出门不骗人都算是丢钱了,又怎么可能上他的当?
再说了,这时候徐阳也早就探明,君子剑岳不群已经潜伏在那垛矮墙之后,根本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全,又怎么会说出什么原主林平之本来就不知道的内情?
徐阳冷笑道:“木老贼,你不必再多说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慢说我并不知道什么《辟邪剑谱》的下落,就算是知道,又怎么可能告诉你?若你真是为了收我为徒,不如先救了家父家母,林平之就此发誓,若你救了家父家母,我必然拜你为师,如有违誓,天地不容,如何?”
木高峰见心中阴暗的念头被林平之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识破,顿时老羞成怒,也顾不得掩饰,大喝道:“你这小子,老夫一番好心好意被你曲解,什么《辟邪剑谱》,老夫压根就没听说过,你若不识抬举,信不信老夫一掌毙了你?”
说罢,扬起手掌,作势便要击了下去。
徐阳视而不见,反正今天自己肯定死不了。
果然,不远处传来了朗朗笑声,从矮墙后走出一个面白如玉,丰神俊朗的中年书生。
书生身着青衫,手里执了把折扇,神情甚是潇洒,扬声道:“木兄,多年未见,风采如昔,却不知为何在此欺负小辈,未免失了身份。”
正主终于来了,方才徐阳故意激怒木高峰,就是为了让他生气起杀心,这才能把岳不群早些勾出来。
演戏也很累的好不好?
木高峰显然是认得岳不群的,心下甚是忌惮,口里却不饶人:“老夫不过一介孤魂野鬼,哪里有什么身份可言,倒是岳兄这么多年不见,看来是在华山采阴补阳,返老还童了,倒是变成了老夫的孙子辈一样。”
岳不群“呸”了一声,并没有生气,只道:“驼子只会说笑,岳某又怎会什么采阴补阳这种邪门功夫。”
木高峰笑嘻嘻的道:“要说你不会,怎么快六十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学着捉迷藏?”
岳不群老脸微红,显然是自己出来得急了,让木高峰看出来自己早就潜在一旁,咳了一声便岔开了话题道:“我看这少年甚为纯孝,又有一身侠气,怪不得木兄对他青眼有加,只是这少年经历种种劫难,都是因当日在福州相助小女灵珊而来,小弟不能眼见而袖手旁观,不如卖个薄面给岳某,放过他如何?”
木高峰如何肯答应,别说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就算是真的,眼见得就要得手,如何会理会岳不群的什么薄面?
只是华山派威名太甚,此刻若是得罪了岳不群,那就等于和整个华山派为敌,五岳剑派的势力太大,不是他一个江湖散人能抵得住的。
略加思忖,木高峰眼珠一转,便道:“收徒一事,老夫不过一时兴起,这小子不识抬举,作罢便是,只是想不到,堂堂华山派,居然也对《辟邪剑谱》眼红,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岳不群踏上一步,气势大盛,眼神中隐有紫光流动,喝道:“你胡说些什么?”
木高峰见他神情骤变,白玉般的面庞突然紫气凝涨,虽然片刻之后就恢复了正常,但也是暗自心惊。
果然是华山派秘传的紫霞神功,没想到多年不见,这伪君子还真练成了这门奇功,看来自己不是这伪君子的对手。
心下既生了怯意,口头便也没有那么硬气了,大笑道:“老夫也不知《辟邪剑谱》是个什么玩意儿,只是见青城派的余沧海对这少年追逐不休想要抢夺,于是便问问罢了,岳兄不必介意。”
说罢看也不看林平之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岳不群口中喃喃道:“能有这身功夫,武林中也是难得,只可惜自甘……”
碍于身份,这“下流”二字,他终究没有出口。
徐阳在一旁听得明白,自然知道岳不群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当下便上前见过岳不群。
“这位便是华山派岳掌门了,晚辈林平之,参加岳掌门!”说罢行了一个大礼。
岳不群忙上前扶住,微笑道:“你这孩子,很好,很好!”
这意思更加明显了,徐阳趁机求道:“还请岳掌门不弃小子资质平庸,收录门墙,自当恪守门规,谨听教诲,时刻侍奉左右,不敢有丝毫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