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也被分在了岳不群这队,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往哪里去都一样只是碰碰运气,跟着岳不群还安全些。
众人继续向前走去,一炷香之后,领头的岳不群伸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保持安静。
果然,前方偶有剑刃相交发出的声音,显然是有人在比试。
岳不群加紧脚步,往前奔去。
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行事庄重的岳掌门,施展起轻功来居然丝毫不弱,徐阳估摸着哪怕是自己,也未必就能追得上他。
众人赶紧跟上,徐阳刻意保持速度,岳灵珊和劳德诺紧紧追逐岳不群的脚步,徐阳则和曲非烟则辍在后面。
不同的是曲非烟年龄过小,轻功着实不怎么样,而徐阳则是故意不显山露水。
好在只追了百余步,岳不群就停下了脚步,凝神向前看去。
前方传来的兵刃相交之声并不密集,显然双方还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是单纯在试招。
岳不群隐在一棵苍松之后,露出小半个身子往前看去。
果然是令狐冲,而他的对手居然是名青城派弟子。
只见令狐冲身上带伤,刚刚一番对拼已经牵扯到了伤口,此时半边身子带血,犹自在闷战。
一旁有个小尼姑,看穿着应该是恒山派的女弟子,此时焦急万分,却又不敢上前助战。
而与令狐冲比斗的青城弟子背后,赫然是一名矮个子道人,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此时带着另几名青城弟子在一旁掠阵。
余沧海得意洋洋,一边看着场中的拼斗,一边指指点点,以这场比斗中的优劣来教导身边几名亲传弟子。
余沧海个子虽小,声音却极为洪亮,中气十足,这声音一分不差都传了过来。
“你看那华山派的小贼,虽说滑头,但基本功却着实扎实的紧,一手剑法虽防多于攻,却也稳如磐石,岳不群那老儿,也算是个会教徒弟的。”
“人雄刚刚这一剑,太过于拘泥招式,一板一眼,“苍松迎客”之后必跟着“凤凰三点头”,正好被令狐冲利用,若不是他重伤在身,恐怕人雄现在已经挂彩了。”
“原来华山派剑法里还有这一招,倒是少见,你们需记得清楚,万一将来……”
此时岳灵珊和徐阳等人,已经依次赶到,见师父只是隐身观看比斗,也就不便就此冲出去做些什么。
岳不群则是越看越生气。
他为人虽说长袖善舞,一言一行不拘泥于形势,然而于剑法一道,却是终生铭记恩师的教导,绝不偏离分毫。
然而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大徒弟,却恰恰相反,平日里虽是行事跳脱,往往荒诞不经,但于侠义一道却是恪守得紧,绝不敢妄动分寸。
这也是所有人都说令狐冲挟持恒山派女弟子,与采花大盗田伯光沆瀣一气时,岳不群能守住灵台一片清明,全力支持令狐冲的缘故。
然而于剑法一道,令狐冲却往往阳奉阴违,平日里就喜欢别出机杼,这倒也罢了,现在生死比拼,眼看着好好的华山派剑法,被他使得歪七扭八,全然失了华山派的颜面。
即便如此,他此时还是落于下风,明显受到了身上重伤的影响。
想到此处,岳不群的怒气稍歇,或者是因为伤重,令狐冲才会使不好剑法的罢,便想要现身终止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
然而此时,余沧海却开声道:“令狐贤侄,贫道与岳掌门也是多年的老友了,你若弃剑,弃暗投明,我保你不死,还能担当青城派首席弟子一职,如何?。”
岳不群刚刚迈出了半步,又收了回来。
他也很想知道,在生死之交,令狐冲会如何抉择。
只听令狐冲笑道:“余掌门,这如何敢当呢?贵派‘英雄豪杰’,‘青城四兽’的威名,令狐冲如何攀附得上?您余掌门的阴毒掌法的大名也早就传遍了武林,迟早……哎呦,好剑法!……迟早会被正道剿除,小子怕到时候还要再次弃暗投明,麻烦的很呢。”
说着话,令狐冲不慎被洪人雄一剑刺中左肩,却并不计较,反而赞他这手剑法漂亮,然后依然强撑着调笑余沧海。
即便余沧海心中怒火不息,却依然暗自赞叹令狐冲的硬骨头。
“既然如此,人雄,手下不必在留情了。”余沧海恨恨地丢下了一句话,眼睛盯住了一旁的小尼姑。
今日这事,万不可传了出去,说不得,拿下令狐冲后,这小尼姑也得灭口。
洪人雄闻之只是叫苦,师父说的轻松,他刚刚若不是乘着令狐冲心神分散才一剑奏功,简直就破不了他的防御,又谈何手下留情?
只是师父吩咐下来了,有事弟子服其劳,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
手中剑招加紧,一招快似一招,一剑快似一剑,令狐冲受到的压力大增。
只是令狐冲形势吃紧,口中仍然笑骂不停,但伤上加伤,反击的力度越来越小,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