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和做派,远比自己更让人熟悉,因此并不适合在这个场合里出现。
当然,徐阳本也不愿意出这个头,不过既然来了,手自然也痒了。
尤其是方才观看的那场比斗,水平实在是太高,徐阳很想通过这一战来验证一下。
果然,他的出现让现场一阵骚动。
毕竟谁都没看到,居然有奸细混到了队伍中间。
若是此人有歹心,方才那么长的时间,足够他做很多对少林派不利的事情了。
徐阳顾不得那些人的想法,先是走到任我行面前,使了个眼色。
任我行自然懂他的意思,《易筋经》已经到手,自己的顽疾恐怕有救了,心下大喜。
“贤…贤侄,这牛鼻子老道,就交给你了。”任我行一副淡然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对面的众人十分诧异。
冲虚道长第一个反对,原本他以为任我行拒绝让向问天出战是有什么阴谋,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别的手下潜伏着。
虽然不知道这个看来挺年轻的蒙面人是什么来路,但潜在的感觉告诉他,此人有问题。
“任教主,方才说的可是三对三,为何又多出来一人?”
任我行笑道:“是吗?老夫记得方才说的是,老夫一方出三人,对贵方的三人。只要是随老夫上山的,都可以出战,是也不是?”
冲虚哑口无言,他既不能证明对方不是跟着任我行上山的,那么就没有理由反对。
显然,任我行从一开始约定赌约时,就已经埋下了两个套。
偏偏自己一方没有一人察觉出来。
冲虚道长此时再看徐阳,便觉得此人身形,貌似有些眼熟。
还好徐阳精通易容术,将自己的身形略作了些改变,否则的话别说是冲虚道长了,就算是其他见过他的人,也定能一眼认出来。
武学高手,对于曾经见过的人,普遍都会有些印象,何况是他这种极为引人瞩目的年青一代高手。
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个同徐阳熟识的人,也开始对这个蒙面人产生了怀疑。
不过既然谁都吃不准,他们自然也不可能随意开口,万一不是,岂不是平白得罪了华山派?
徐阳转过头来,缓缓拔出断剑,直面冲虚。
“伧啷”一声,冲虚也重新拔出了腰间佩剑。
既然承认中计,他迅速调整了心态。
以他的武功,不论对手换了谁上前挑战,冲虚一样有足够的自信取胜。
在旁人看来,两相比较,无论是从气势上还是兵刃上,冲虚道长都是占尽了上风。
徐阳原本那把青珏剑也只是柄比较锋利的宝剑而已,跟冲虚手上这柄历代武当掌教相传的白龙剑相比,本身也差了许多。
更别说,同玄通大师的一战,这柄青珏剑被枣木棍损毁,只剩下一尺三寸长的残剑,剑身上斑驳一片,看上去极为凄惨。
而徐阳不经意间压制了自己的气势,让他看起来更是平凡无比。
冲虚道长即便素来性子恬淡,但数十年的掌教经历,让他产生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两相比较,绝对是冲虚道长的卖相要好得多了。
一旁的众人,除了向问天之外,都觉得武当掌门的胜算更大,因此即便觉得任我行的行为,有投机取巧的嫌疑,但此时却无人发声。
就连向问天身后的令狐冲,明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小师弟,也并不看好这场比斗。
徐阳刻意压低声音道:“冲虚道长,还请赐教。”
冲虚听这声音越发耳熟,只是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时候听到过的,只得问道:“小友是何处人士?也是日月教出来的吗?”
徐阳并不搭话,对于冲虚这个对自己极为友善的老人,他并不想欺骗对方,而只是将手中断剑缓缓提起。
作为前辈,冲虚本就不可能抢先出手,因此这一战从根本上,就违反了“独孤九剑”中后发制人的准则。
好在徐阳并不是个死板的人,后发既然可以制人,先发也未必就会制于人。
一切随心,只看结果。
冲虚见对手手中居然是柄断剑,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在他看来,自己这柄白龙剑,锋锐无比,原本对上普通的利剑也是大占优势,但对手居然用一柄断剑,简直是在轻视自己。
若非此战涉及正邪之争,冲虚道长甚至都不愿意出战了。
而且对方既然是魔教中人,又岂会连一柄好剑都没有?
江湖上也从未听过,有以断剑为兵刃而成名的人物。
冲虚淡淡道:“年轻人,你可换一柄兵刃再来与贫道交手。”
别的不说,向问天腰间的那柄剑,从外观来看也不差。
徐阳摇了摇头道:“道长美意,晚辈心领了。此战只分胜负,兵刃越是锋利,反而越是吃亏。”
一旁的定闲师太听了这话,暗暗点头,轻声道:“这年轻人果然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