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六日,大学生们纷纷从家乡返回学校报道。
此时的火车站,特别忙碌。
货车专列,一般都是晚上的点,不跟白天客车抢道路。
秦朗负责保护的那一辆,晚上十二点从北站经过。
他白天带着精兵强将,在北站附近乔装改扮,分散在各处。
萧子华跟他在一起。
两个人没有穿军装,扮做倒车的乘客,在站台前买了一份凉皮吃。
“凌晨才来,为什么咱来这么早?”萧子华小声问。
秦朗没吭声。
他兜里,还留着宁奕殊那张纸条呢。
宁奕殊之前挖那些坑,引得宁卫东疯狂敛财,难道就是为了今天。
秦朗心情复杂。
宁奕殊下一步计划,是让宁卫东截留专列一个车皮的货。
当然她没告诉宁卫东里面是什么。
但是,宁弈姝为什么知道秘密专列的事?
保护专列,以及专列上的专家,是他的任务,怎么可以徇私用来算计呢?
坚决不行!
可是不那么做,宁奕殊计划不就泡汤了?
她会不会生气?
家和国,让秦朗左右为难。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萧子华看出不对劲。
秦朗吃不下东西。
他将凉皮往萧子华手里一塞:“你吃吧,我去别处转一转。”
“不是,你肯定有事,给我说呀。”萧子华追上去。
秦朗大步流星,萧子华紧追慢赶,抓住他胳膊:“你得给我说说,你这个模样,会影响工作的。”
“你看过《神|雕|侠|侣》吗?”秦朗问。
萧子华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秦朗没回答问题,给萧子华讲起书里的故事来:“襄阳城就要破了,郭靖坚持要死守,所有人都让他离开。”
“杨过问:郭伯伯,你说襄阳城守的住吗?郭靖沉吟很久,手指西方郁郁苍苍的丘陵树木,说:襄阳古往今来最了不起的人物,自然是诸葛亮。”
“此去以西二十里的隆中,便是他当年耕田隐居的地方。”
“诸葛亮治国安民的才略,我们粗人也懂不了。他曾说只知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最后成功失败,他也看不透了。”
“我与你郭伯母谈论襄阳守得住、守不住,谈到后来,也总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
“萧子华,你知道吗?当时看到这里,我哭了。”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怎么可以明知故犯,以权谋私呢?”
“可能会有人骂我傻,骂我呆,但是每个人都要坚守心中的信仰,坚持自己的原则!”
“所以,宁大夫最后那个忙,我不能帮!”
秦朗目光变的坚定。
他从兜里,掏出司磊给他的那份假调令:“萧子华,你把这个偷偷塞到宁卫东的办公室去。”
“我只能做到我可以做的,违反原则的事情,我不会做!过了今天,我会亲自向宁大夫解释。”
“如果她不理解,我们也只能无缘了!”
秦朗的情绪,感染了萧子华,他有点动容。
萧子华心里隐隐约约觉着,宁奕殊的计划,可能涉及到今天的任务。
如果是萧子华自己,帮就帮了。
但秦朗不一样。
他呆,他傻,有时候气死人。
但就是这样的秦朗,身上有一股自然天成的正气,让萧子华特别的崇拜。
萧子华收起调令,说:“秦朗,宁大夫的计划或许不能顺利执行,但是你要记着,这不是你的错!”
“作为属下,我听从你的安排;作为朋友,我支持你的决定!”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宁卫东的贪婪,他会自己往坑里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