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国事,不是家事。”李治脸上的表情很微妙,“我叫你看,你就看。”
“是。”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刘问道跪在那里,将着奏折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敬送了上去。
“有什么感想?”李治看着刘问道,一眨不眨的关注着他脸上的表情。
长孙颖的这封奏疏很特殊,她从未写过这种东西,这会儿却忽然上表请辞,他心烦意乱,很想找个人聊聊。但是他的一言一行都会给长孙颖的处境带来巨大的影响,所以他必须小心,不能对任何人泄露自己的情绪。
所以,这会儿能说的,也就是身边的一个太监了。
“长孙充容贤惠。”刘问道闹不清楚李治的意思,只能就是论事。
“我知道,”李治听着这话,眉头皱了下,然后无意识的摸着自己的手指,“我是想说,她这个,是真心实意,还是,”
李治顿了顿,过了片刻才说道,“以退为进。”
他最后四个字说的极低,显然他十分不想以此来猜度长孙颖。可自从当了皇帝之后,他吃过轻信的亏,可是如今他已经不敢随意的去相信一个人了。
“长孙充容不是这种人。”刘问道反应过来之前,这句话已经情不自禁的从着嘴中脱口而出了,声音在着这空荡荡大殿里格外响亮。他抬头看着李治惊讶的眼色,背后一冷,赶紧跪了下来请罪,“陛下恕罪。”
“你,”李治愣了下,过了会儿却是摇了摇头,“你起来吧。”
“充容是什么人,陛下应当比奴婢更清楚。”刘问道想了想,用一个李治能接收的口吻说道,“奴婢知道陛下心忧,只是,切莫让自己人心寒啊。”
“我,”李治扶着奏折的封皮,脸上浮现出一个苦笑,“我最近真是入魔了,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儿。”
只是,在未登上皇位之前,他也没想过人心可以如此险恶。
刘问道看着李治在那里思索,屏声敛气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喘,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李治清冷的说,“磨墨吧。”
“是。”刘问道看了看墨盒,里面还有满满一盒墨,显然皇帝心不在焉,并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