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不耻于父亲临时抱佛脚的做法,但是他仍然以最大的善意劝道,“既然父亲已经送了,你就收着吧,趁着这个机会你们也好和解。”
“又没有仇,哪来和解一说。”长孙颖苦笑了一下,她跟长孙无忌顶多是相敬如冰,倒也不至于用上和解一词。
不亲近是天性,真的没办法改。
“你的这些话是父亲说的,还是你自己想的?”长孙颖想了想又问。
她不是不信任长孙冲,只是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因为坏境的原因,被养的太傻白甜了。他生活在一个勾心斗角的世界,却以最大的善心去揣摩别人,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通常跟事实有很大程度的扭曲。
至少她就不信长孙无忌是出于畏惧自己成为皇后才来给自己送礼,作为一个两朝元老,他胆子没那么小,骨头没那么软。更何况以大义的名分,他这个父亲不管做的多不像样子,自己万一真的被立后,还是得乖乖的遵循旧例加封他的。
所以,他实在是无需讨好自己。
“父亲怎么可能跟我说这种事情。”长孙冲摇摇头,老实说,“这都是我猜的。他频频跟我问你的状况,怀孕吐得厉害不厉害啊,喜欢吃什么啊,还说你这么长时间没有怀孕,如今有了一定要好好养养,确保这孩子顺利的生下来。”
长孙颖听着这话,就觉得肚子有些疼了。她按着肚子问道,“那其它的呢?父亲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来往密切?”
“没有啊,倒是前些天陛下出征,却不令父亲佐政,惹得有些人不满,来找父亲上门抱怨。我见着几次,每次都要父亲劝他们不要生气。”长孙冲摇摇头,然后想起自己对面坐的人的另一层身份,赶紧补充说道,“父亲对此真的是一点怨气都没有,他说自己年纪本来就大了,强大精神在朝堂上奔波也是辛苦,如今朝中既然有了可用之才,陛下又体恤他辛苦,令他安心养老,他求之不得。”
“父亲真的已经无心再争,他前些日子还跟我说,现在他只希望家宅安宁,我们这些小辈能安安康康。”长孙冲再憨厚,也知道皇上对于父亲一直多有防备,如今当然是逮着机会就说长孙无忌的好话,希望能让长孙颖传给李治,保长孙家一个太平。
“父亲肯这样是最好的。”长孙颖听着长孙冲描述的长孙无忌的状态,点了点头。他与李治并没有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就凭着他皇帝舅舅的身份,只要他不犯重罪,李治这个皇帝看在礼法的份上也要保他安度晚年。
娘亲舅大,就算是皇家也不能例外。
他安心退下,长孙冲这种和平派才能上位。长孙冲并无多大才干,但是处于他这种位置,只要不犯大错,与人结仇即可保着长孙家下一代的富贵了。
这样的老旧更替,是皇帝愿意看到的,也是她所希望的。说句严重的话,她甚至愿意拿一个皇后之位来换这份安宁。
长孙颖在心里头盘算着,等跟长孙冲说完话之后,即可派人去请了李恪的王妃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