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一段,终于离开僻地,能看见些富庶繁华。
行程却依旧没快起来,五步一停,十步一歇的,倒更慢了。
路边搭了凉棚,棚下立着小厮。见了马车,便由衣衫齐整的管事上前,也不多说多问,只恭恭敬敬地伺候水酒,饮马粥兵,又恭恭敬敬地送人离开,这是曾蒙妙手的显贵。
拖家带口,衣衫褴褛,路中央屈膝一跪,哭得凄凄惨惨,那是前来求医的穷苦。
这样耽搁,竟是一副走得天荒地老都到不了京都的架势。
温歌白九环大刀锋利,却也斩不过来这样的头颅,当机立断,弃马,改走水路。
温歌白的亲兵都是内陆生的旱鸭子,不通水性,还晕船得厉害,一日的功夫就倒下了大半。余下的几个勉力支撑,三五不时也要扒着船舷对外面吐一口酣畅淋漓的。
所以当晚,水贼摸上船来的时候,竟是除了一个温歌白,全无招架之力。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洗劫官船。”温歌白拎着九环钢刀,挡在薛青面前。
温歌白的对面,猎猎江风吹得水贼们手中的火把不断摇曳,甲板上被钢刀架着脖子的亲兵脸色煞白,也不知道是晕船晕的,还是做俘虏吓的,亦或是两者都有。
听见温歌白的问话,一名水匪排众而出。虽然也是常年江上行走的短打,模样却比其它刀疤独眼瘸腿豁牙的水匪周正一些,别的水匪见了,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这水匪距温歌白八步开外站定了:“官船怎么的?这年头当官的有钱,咱们打劫的就是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