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的游客非常的高兴,对于他们来说,什么明星偶像都是虚的,唯一能让他们信服的就是那些有知识的人,为什么他们放弃了在旧金山的游玩,来到了纽约,就是想让孩子么见识一下真正的数学家,而现在,能零距离的接触一位数学家,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一行人进了包厢,这里足够大家都坐下来。
“我是罗曼诺夫斯基,刚才,我和这位女士讨论了一个问题,一个很深奥的问题,那就是,我们的一生,应该如何才有价值?”
悄悄地看了一眼林欣妍,周欢不敢再装深沉和装逼了。
三连问之后,他在林欣妍的眼中,感觉到某种好感,那种东西虽然不太强烈,但是很危险。
老天保佑,来了一群华国的游客,让他不至于在两人的私密空间讲述那个故事——伤心者的杀伤力太强大了,他觉得还是在人多的地方讲述一下比较好。
林欣妍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而周欢的故事非常打动人心,加上周欢数学家的身份,简直是撩妹的最佳武器。
这时候,如果在一个私密的环境下,在一个暧昧的气氛中,在一个女孩需要依靠的时间里,他轻轻地对她讲完了整个故事……万一真的撩妹撩出火了,林青桐能用钢笔戳死他!
没有人搭话,无论是家长,还是孩子们,都等着周欢的发言。
“我的一个朋友,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名为伤心者的故事,故事发生在xxx年……
……
上午的菜场正是最繁忙的时候,我看着夏群芳穿过拥挤的人群——她的背影很臃肿。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我看不清她买了些什么菜,不过她跟小贩们的讨价还价声倒是听得很清楚。
……
周欢平静的讲述着故事,整个包厢中已经寂静一片,有孩子感觉到惊讶,但被父母按住了脑袋,成年人很容易理解这个故事的开头,他们一开始就被吸引住了。
伤心者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位天才注定的悲剧。
这是一个美丽而又凄凉的故事,但却写出了人间最美丽的感情。
一个超越了时代的天才,一个无法避免的的悲剧,一个最美好的拯救,一个让人潸然泪下的故事。
独立特行的天才,慈爱包容的母亲,还有曾经的爱情,以及时代的洪流。
慢慢的,包厢中响起了抽泣的声音,尤其是当周欢讲到了,林夕失去了理智,在精神病院里,变得痴呆的时候,哭声已经连天了。
林夕是一位伤心者,但大家又何尝不是?
小时候,我们梦想着成为科学家,成为英雄,成为自己想做的人,我们努力,我们拼搏,我们……然后,我们一点点的失去了梦想,和现实妥协,偶尔有不放弃的人,我们也只能苦笑着看着他们的受挫。
就像是故事里的何夕一样,我们现在的工作,我们现在的生活,对于几十年,几百年后的世界,又有什么用的用处?
林欣妍已经哭的如同一个泪人,她的家人,她的兄弟姐妹,大家反对她当警察,因为他们害怕她受伤、害怕她受苦,就像是何夕的母亲一样,而不是因为别的。
而她有时候也会非常的疑惑,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她可以去商城叱咤风云,她能够当官一展抱负,她能选择遨游世界潇洒一生,也能够成为艺术家成名立万……
就像是何夕,放弃了对数学的研究,会拥有幸福、爱情还有一切,他这样的辛苦是为了什么?
然后,周欢开始讲述故事的结局,一百五十年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何夕的著作。
……
但是一股好奇心让我拆开了它,然后你们可以想像我当时的心情。
书的名字叫《微连续原本》,作者叫何夕。
现在我们知道必须达到一千万亿电子伏特的能级才可能观察到足够多的大统一场物理现象,而在何夕的时代这是不可想象的,这也就注定了他的命运。
而纯粹是由于他母亲的缘故,《微连续原本》才得以保存到今天……所以她才会将这部闪烁不朽光芒的巨著偷偷放到一所小学校的图书楼里。
……有一些东西是不应该过多地讲求回报的,你不应该要求它们长出漂亮的叶子和花来,因为它们是根……
我看着手里的半页纸,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是那样的伤心。
“也许我们应该永远记住这样一些人。”我照着纸往下念,声音在静悄悄的大厅里回响。
……
最后的一段,周欢换上了这个世界的科学家的名字,同样的牺牲,同样的奋斗,这个世界上也不缺少。
原始人憧憬着星空,在岩壁上画下了一幅幅的色彩,现代人期盼着未来,却困于现代的科技中。
无数的科学家、工程师、甚至是普普通通的人,他们在为这个文明而奋斗,而努力。
他们就像是伤心者何夕一样,甚至这个时代都不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
科学家经年累月的奋斗在实验室里,也许下一刻他们研究一生的东西被证明路是错的。
商人奔波在赚钱的路上,却不知道赚了钱,真正应该做什么。
教师讲台上传播着知识,却总能遇到一些不听话不学习的孩子。
每个人都是伤心者,你的梦想、你的憧憬、你所拥有的一切,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是那样的无力。
就像是林欣妍,她努力维护的正义,在几十年,在几百年后,有任何的意义没有?
故事到了最后,周欢讲述着最终的结局。
……
“不可能,“浑厚的声音说,“他已经二十年没说过一句话了,再说也不可能有力气说话。”
但是浑厚的声音突然打住,像是有什么发现。周围安静下来,这里可以听见一个带着潮气仿佛已经锈蚀多年来的声音在说着什么。
……
有,当然有,这所有的一切的奋斗,都是有意义的!
……
“妈-妈-”那个声音有些含糊地喊到。
“妈-妈-”他又喊了一声,无比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