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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候,秦董坐上了驾驶位,准备驱车回家。
方才他致电那位大人物,得到的结果是被大人物拒绝,并且劝他早点脱身。
美股那边很难沟通,更大的问题则在国内。
“墨远泉的问题很复杂,小秦你可不要自误。”
大人物说的隐晦,可秦董不傻,其中的警告意味他当然明白。
找房网的前景,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乐观。
等墨远泉出来后重整旗鼓,这个想法现在想起来,太过天真。
有多少人被抓进去后就一蹶不振,再无出头之日。
秦董深刻的认识到,找房网可能真的要完了。
可自己投资的那么多钱要如何才能取出来?
那可不只是自己的钱,还有不少朋友的集资款项,真要鸡飞蛋打,下半辈子就只能出国躲债了。
他越想越觉得心慌,忽然邓新华的影子出现在他面前,提醒他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既然找房网已经保不住了,不如将这些股份脱手了再说。
狠下心来,又给邓新华打了个电话。
“邓总,您现在说话方便吗?对,就是上次的事情,我想和您再谈一下。”
“行,七里桥是吧?地址发给我?行,好嘞,您先忙着,我一会就到。”
挂了电话,秦董驱车来到了天京七里桥附近的一家夜场club。
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下,他很快找到了约定好的包厢。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秦董脸色一变。
邓新华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旁边几个敬酒的都是熟人。
小小的包厢内,包括邓新华在内,竟然一下聚集了五名找房网的董事。
“秦董,你来迟了。迟到可是要罚酒的。”
邓新华指着茶几上的酒杯,笑眯眯道:“这是我刚给你倒的,请吧。”
“我开了车……”
秦董不喜欢喝酒,本能的想拒绝,可看到邓新华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顿时一凛。
这家伙,是在向自己示威呢,如果不按他说的做,恐怕今天的交易……
在场还有三名董事,多半也是来找邓新华出手股份的,万一邓新华对自己不满意,那可就糟糕了。
秦董脑中电光火石的走了一圈,立刻走上前去端起了酒杯,笑容满面道:“邓总说的是,那我就先干为敬。”
说着,他一仰头,将整杯红酒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秦总好酒量。”
邓新华口中称赞,手里给秦董倒酒,心里却浮起一丝冷笑。
加上秦董手里百分之五的股份,此刻他预计收购的股份已经接近墨远泉的股份占比,再努努力勾搭一个董事,便能主导找房网的局势。
对于其他董事来说,这个夜晚糟糕透顶,可对于邓新华来说,简直是幸福的不能再幸福。
他甚至在幻象墨远泉看到找房网落入他手中后的愤怒和无奈。
“我想多了,墨远泉这次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邓新华自嘲一笑,将墨远泉扫出脑外,专心和秦董等人交流起来。
能压一分价是一分价,资本有时候也很穷的。
……
山中无日月。
墨远泉坐在白岭别墅书房内,手捧一本金庸的小说,看的津津有味。
此时他已经洗去平日里的霸道和锐利,像个普通人一样,就连说话也变得客气起来。
加上段时间他每日锻炼身体,身体也结实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倒是年轻了两岁。
“都说白岭空气含氧量高,适合度假,能让人修身养性调解情绪。”
在墨远泉的对面,祝凌语气有些感慨道:“本来这个说法我是不信的,关到这里的人不哭不闹都算得上坚强,哪有净化心灵的样子。”
“老墨啊,你倒是证实了这个说法,让我长见识了。”
墨远泉闻言一笑,将手中书本合拢,平静道:“祝科长,不,祝处长今天出现的时间比较早,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
祝凌微微颔首,笑道:“我是来恭喜你的,也不知道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上面相信你是清白的,叫我过来放人。”
“清白的?”
墨远泉眼睛半闭,摇头道:“祝处长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你我都知道,我不清白,一直没有定罪,不过是因为证据链不完整而已。我来猜猜,是不是那个中间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名,我现在关联不上了?”
祝凌拍手道:“老墨你果然聪明,事情就是这样的。”
墨远泉继续道:“如果只是这样,祝处长还可以以其他理由继续关押我一段时间,你现在过来放我走,说明外面的情况很严峻。”
“我猜猜,找房网上市失败危在旦夕,应该是有些领导因为怕无法收场,被迫做出了选择,以维持稳定的为理由,放我一马,是吧?”
祝凌笑眯眯道:“你说的都对,一旦找房网忽然崩溃,资本外流,对于国家的损失是巨大的。而且找房网旗下那么多员工,失业潮如果迸发,后果也会十分严重。所以你这次能出去,完全是因为你以前找房网公司运营得好,国家离不开你这样的人才。”
墨远泉点点头,沉声道:“我承认我其他方面做的不够好,可是我的所作所为,绝对对得起找房集团的员工,也对得起国家。”
祝凌眼神锐利起来,淡然道:“墨总,请你记住自己说的这句话。既然你说过要对得起国家,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务必保证资本不会被投资公司卷走。”
墨远泉笑道:“我要发誓么?”
祝凌淡淡道:“发誓就不必了,这里还有一份行政处罚罚款的文件,签完字你就可以走了。”
墨远泉瞟了一眼,自嘲笑道:“八千万买自由,我还真值钱。”
话虽如此,他还是很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祝凌收起文件,淡淡道:“墨总,咱们走吧,你公司还在等你救命呢。”
9月20日,墨远泉结束了被调查的生涯,重新回到天京。
回到了他赖以生存的找房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