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喊声,镇西侯从书案的后面慢慢抬起头,手中书写公文的笔依然没有放下。
微眯的眼睛飞快而悄悄的扫一扫儿子,见他和离家的时候一样精神,镇西侯的眸光转而变得严厉,嗓音带着清冷:“哦。”
他低下头继续批公文,谢运跪着不作声。
约有半盏茶的功夫过去,镇西侯放下笔,一面推开公文一面问:“见到你岳家的人了?”
他事先没有对儿子说,现在也不会解释。
谢运陪笑:“是。”
“姑娘好吗?”
谢运一愣神,发现他忽略了。
不辞而别为的是什么原因?不就是怕曾家看不到自家的姑娘不好,还要顺着杆儿往上爬。
父亲的一句问话,让谢运恍然大悟,他怕父亲这不必说,在本朝很多人家都是这样,但毕竟是他的父亲,怎么会不考虑到姑娘的好与不好。
谢运如实的回答:“不好。”这是他真实的感受。
“讲。”
镇西侯借这个功夫,端过一旁的茶碗来喝。
谢运就把打听到的曾家二姑娘要暗许给平王,先亲近再进府的话说出来,这一段话他本来就要说,事先在心里斟酌过,不管是谁听到,都会认为曾家的姑娘不好,再接着曾家的人全贬低。
知子莫若父,这个不管是谁里面,不包括镇西侯,他随便的听上一听,就听出来儿子对曾家的不满。
换成别人家的父亲,也许会考虑到这个小子厌恶曾家姑娘的行为,而对谢运有所理解,但这里是镇西侯府,谢运是世子。
镇西侯开口把儿子好一顿的斥责:“许给平王?许了还是没有许!如果没有许,怎么就能认为姑娘不好,亲事由父母作主,你就当不得家,曾家的姑娘不也是一样,许给平王是曾家二房姑娘亲口说愿意,还是曾家老二办错事情?又或者平王这个好色之徒相中曾家的姑娘,放出的风声也不一定,你怎么就敢这样看曾家的姑娘!”
知父也若子,谢运早就知道父亲一定会刨根问底,他准备好的有回答,不慌不忙地道:“儿子本想细问来着,但是曾家大爷来见儿子,他说知道二房的姑娘不好,要把三房的姑娘许给我。”
既然是曾家的人说自家的姑娘不好,镇西侯面色稍霁:“这也罢了,你们是怎么说的?”
谢运笑嘻嘻:“儿子不当家,所以回来请父母亲示下。如果这亲事可以成,就提亲去。如果不可以成.....”
他语气顿上一顿。
镇西侯冷笑:“少在为父面前弄鬼,曾家的姑娘真的不好,你的亲事也是家里作主,你长大了是不假,招人喜欢也不假,但是为父不答应的人家,你再不检点也没有用,休想进这个门。”
“是是。”
谢运忙道。
这话事出有因,倒不是谢运背后和谁家的姑娘玩相思,而是西疆另一家有名的世族,有一个有名气的子弟与人私奔了,事情已过去两年,但各世家防备子弟们出事,一刻也不敢放松。
镇西侯教儿子本就严格,这两年已变成严厉,但不管怎么严厉,让谢运娶曾家的姑娘,他还是要动些手脚。
谢运不嫌曾家穷,问题是一门心思的想卖身,他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