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并不知道窗边此时正有人在光明正大的偷窥,手中握着笔正在书写着,那神情相当的认真。
认真的与那天讲经时的他很是相像。
或许是因为脑中总是遗忘不掉他与高阳流传于后世的那桩风月故事,当她看见神态认真的辩机时,连音总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恍然辩机并非只是个贪恋美色,追逐不正当的感情,最终害人也害己的可悲人物。
看着提笔认真的辩机,连音没有出声打搅他,就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他,细细的打量。
这一站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直到辩机顿下笔忽然抬头往窗边望过来,两人这才恰好对上了视线。
视线对上的一刹那,辩机明显一愣,意外着连音的出现。
也是他这么一愣,反倒让连音从刚才的打量中抽离,下意识的露出习惯性淡笑,率先唤道:“大德。”
辩机听到她的声音才醒过神,视线在她的笑容里收回,搁下笔对着连音双手合十行过一礼,念了声佛偈后也回应了一声:“女施主。”叫完连音,辩机也不说二话,直接起身往殿门边走去,随后便听见殿门打开的声音。
连音又绕回殿门边,辩机站在殿门旁,再次冲着她行合十礼。
连音下意识也想回他这个礼仪,但注意到自己手中还提着东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只问他:“又来打扰大德了,不知道可让奴进去说话。”
早在她从窗边绕回来的时候,辩机已经看见了她手中提的物件,几乎不用费神去猜,他也知道她来是什么目的了。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她的要求,侧了下身子,主动给她腾出了一条宽敞的道,无声的请她入内。
连音见他不反对,忙道了声谢,跨步走入了殿里。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也不用辩机招呼,她已经自动自发坐到了上回坐过的位置上。
辩机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含下了一道似有若无的笑意,转身回到书案旁沏茶。
等他将茶盏放置到她座旁的矮几上,又坐回他那方书案后,连音才先声说:“大德不问奴怎么又来了,也不问奴来做什么,就这样让奴进来歇歇腿。如此淡定淡然,真不愧是大德。”
对于这赞美,辩机的表情岿然不动,她说完后就接话说:“女施主怎么又来了?又是来为你家主人送礼?”
连音无语的望向他:“……”他这算是故意打她脸吗?那他可真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