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两人对视。
啇王真的只是过来瞧瞧?
也不管是不是,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人在背后行动,江中书站在外围,隔岸观火。
只要没有烧到他这里来,一切都好说。
……
深夜。
玄龙殿内。
柳疏狂和鲁文清就站在殿前,垂首。
楚禹坐在主座上,轻捏着眉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垂首站在殿前的二人都没有开口。
“这件事,你们说说。”
“是。”
鲁文清将自己的怀疑和查到的都述说了一遍,然后将手里查到的东西呈到了楚禹的面前。
听完鲁文清的话,楚禹眉宇蹙成一个疙瘩。
“朕听你之意是先怀疑了皇后,泠妃也确实是亲口承认是皇后身边的人引过去才触碰了护阵,导致她受了伤。”
“臣恳请皇上彻查皇后。”
柳疏狂在一旁突然听见他的话,有些惊讶。
鲁文清太大胆了,竟然连皇后娘娘也敢查。
可再观皇上的脸色,也并没有生气,难道说……
皇上也怀疑了顾皇后!
“那是朕的皇后,”楚禹慢悠悠的将手里的证据展开,放在眼前扫了一眼,面上没有起一丝波澜,“依你证据的意思,顾家那里也得好好查一查了。”
“若有必要时,臣也会恳请皇上下旨彻查。”
柳疏狂再次对鲁文清的大胆刮目相看。
连顾太尉也一起怀疑上了。
更让柳疏狂异样的是皇上的反应,刚才那句话分明是引导鲁文清说出那句话。
所以,是皇上想要查顾府。
“鲁文清,朕看你越来越大胆了,连太尉也敢怀疑。”
“臣只是听从旨令,彻查泠妃娘娘一事。”
“好个听旨令行事。”
楚禹看鲁文清的眼神愈发的幽沉。
鲁文清像一块臭石头立在那里,目光坦荡荡,气质沉稳。
视线收回,落到了柳疏狂的身上,幽幽开口:“这些证据里有指胆猎宫中有识阵之人,才用了法子破了阵眼,柳爱卿,可知此人在何处?”
“臣原先怀疑是那名死去的宫女,但从彻查出来的结果来看,可能是有人授予宫女方法。这幕后,必然还有人。”
柳疏狂说的这话,全然是真,并非猜测。
从那宫女的日常行动来看,根本就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再者,若是有那样的本事,不会轻易自杀。
利用她的人更不可能轻易的杀掉她,这样有用的人,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
闻此言,楚禹皱紧了眉,靠坐在椅子里,久久没有出声。
殿中的二人垂首静等。
忽然,楚禹哑声问:“会不会是阿月留下来的……”
连他自己说出这个人的名,身体不由得紧绷。
听他亲昵的叫着‘阿月’二字,柳疏狂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皇上首先想到的竟然会是她。
在瞧不见的角度里,鲁文清眸色晦暗不明。
“以往猎宫阵法向来是由端木一族的人部署,柳爱卿,你可有什么法子逐一排除了。”
楚禹让柳疏狂过来,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将端木家的人留下来的东西全部清扫干净,不能留下隐患。
柳疏狂有些犹疑,“皇上,此事却是不难,只是猎宫方圆之广,恐怕一时难以清扫干净。”
“那就领朕旨意,从明日开始,你领着禁军侍卫一种清扫,务必要将隐患清除干净了!”
“臣领命。”
鲁文清望向主座的人,那目光更是幽深。
……
翌日。
皇上慰问过已经控制伤势的屠家主,又一招呼,领着众人再次入林。
他们每日以狩猎胜数为赌,不时的在圣上面前表现出彩,希望能破格入围,越过了科考,或是能用这一样来补全日后的落差。
就算不能一跃而上,也能让皇上记下了你这个人,庙堂之上,也能受重用!
今年北唐大肆清扫数名与端木一族有关的官员,正是缺补的时候,哪个不急着争上一争。
鲁文清昨夜的请求并没有得到回应,但今日仍旧留在猎宫中查实此事。
而柳疏狂大早就领着大批的人巡视着猎宫周遭,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顾尘香提了一晚上的心,今日总算是放下了,但鲁文清昨日那般待自己的仇她可没忘。
寻找到了机会,一样叫他好看!
晨时,众人到信德殿给皇后请安。
顾尘香正恼着鲁文清之事,突然抬头看见在人群之中屈身的金墨兰和鲁宛清,立即蒙上了一层阴霾。
拿捏不了鲁文清,难道还捏不了几个女人吗。
顾尘香也似乎是忘了,金墨兰这个人是有多么的厉害。
且不论她的武功如何,就是那份心智也不是一般常人能比得上。
顾尘香的目光扫下来,金墨兰就察觉到了。
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夫君那样对顾皇后,自己这里肯定是要受些委屈。
金墨兰也不惧顾尘香,当年顾尘香站在端木樽月的身边她也未惧过,即便是做了皇后,金墨兰依然不惧她的皇后威仪。
“兰夫人。”
“臣妇在。”
金墨兰不卑不亢的走出两步,再次微微施礼。
看着眼前美丽绰约的妇人,顾尘香眼角微眯,像是想起了什么,眸色暗沉。
“曾年你还是姑娘家的时候,本宫也与你见过几回面。”
“臣妇有幸能得皇后娘娘几眼青睐,是臣妇之福!”
“由此说来,本宫与你还是旧相识了,本宫希望你日后多走动。”
“是!臣妇甚是高兴能得娘娘另眼相待!”
顾尘香闻此一言,秀眉微动,觉着这话有些别的意味,又品不出来。
微躬着身的慕惊鸿将这全程看得清明,默默的收回视线,也不由想起当年。
金墨兰是孤儿,从小就吃苦耐劳,样貌长得好,与鲁文清那一段感情也是闹出不小动静,引起了京都城人士关注。
后来随着鲁文清在京都城走动,顾尘香也确实见过那么几回面。
只是二人素来没有交集。
顾尘香突然提起这些,无非就是因为鲁文清昨日行径。
鲁文清掌管城中安危,涉及事务诸多,楚禹又不时将一些重要事务交到他手中,明面上,谁都知道鲁文清是楚禹的近臣,替楚禹办事,只听楚禹命令行事。
俨然就是楚禹身边的“走狗”,这说法也是毫不夸张。
金墨兰那一句‘另眼相待’也是说得别有深味,顾尘香一时没听出来,慕惊鸿听得明了。
如此讥讽,顾尘香也就受下了。
金墨兰嫁入鲁家这么多年,你顾尘香早晚不说,偏生这时候提起,可不就是‘另眼相待’吗。
顾尘香要去看顾文骅,很快就将这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刚出信德殿,就被金墨兰叫住,“啇王妃!”
“兰夫人,可是有何事?”
慕惊鸿今日打算要陪着顾氏在附近走动走动,见金墨兰大步过来,笑道:“啇王妃,昨日有些话还未来得及说,可否再借一步?”
金墨兰玉手一摆,指向不远处。
慕惊鸿颔首,回头对顾氏说了一声,跟金墨兰朝着那边走去。
顾氏看她们一时半会也说不好,就先离开,也去看看顾文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