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气还是羞,慕惊鸿脸皮烧红了,气息也很是炙热。
推搡他,直起了身,撇开脸。
随着她身后半步往前移动,楚啇透过纱布能够看见她依然酡红的脸,心情越发大好!
叫卖声,酒楼的吆喝,大批学子的游玩,当街猜迷对诗的亦有。
形形色色,汇聚成一幅繁华盛景!
若非知晓朝廷的腐烂,慕惊鸿瞧着这些画面,也会真心而笑。
“年后科考,也是难为了这些学子,”楚啇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似是在感慨。
“这样的科考也确实是头一回,”楚禹太急切了。
他想要急切的招揽人才,为己掌控。
历朝历代,又有几位皇帝全面掌控住朝臣的走向?楚禹太想将这些权柄捏在手里,北唐就越发混乱,而他也在承受其害。
“皇上有皇上的考量,”慕惊鸿没有避开,直言道:“只是太过急切了,有些事反而会越做越坏。”
“听王妃这口气,是笃定此次科考会出岔子?可惜了,就算是大乱,王妃也未必能亲眼所见。”
慕惊鸿一愣,随即想起自己要跟着他回封入东岐的事,“能避开这些,也算是我的幸。”
“皇兄最近有些急躁,情绪不稳,也不知这身体情况如何?”
忽来的一句话让慕惊鸿眯起了眼,却忍着没有侧目,身边的人,一眼就能看透他人的想法,她一转身就会透露自己的情绪。
“本王倒是希望北唐能安安隐隐,百姓不须受疾苦,”换帝王,未必会做得更好。
他志不在此,只是有些人却逼得他御权,有必要之时,他亦能握权出手反击,他楚啇也并非泥捏的娃娃,随你高兴了捏来玩玩。
若这人是……
楚啇的视线落到了身侧人身上,无声而笑。
……
翌日。
夫妻二人进宫给太后和玉太妃拜年。
从太后那里出来,进到玉旃宫,慕惊鸿就明显感受到玉太妃对自己的态度,往她的肚子来回扫了好几眼,那诡异的目光,惊得她打了几个寒颤。
这般明显的暗示,慕惊鸿岂会不知玉太妃想要说什么话。
江贵妃传出有身孕后,玉太妃就从刘嬷嬷那里探过了一些话,知道夫妻二人还未圆房,一下就有些愁坏了玉太妃。
若是纳妾,也未免太过言早。
嫡妻未孕,还是再缓些日子,可谁知这夫妻二人迟迟不圆房,叫她为娘的好一通忧愁。
也不好跟楚啇说,他最是有自个的主意,若是说急了,连她这个为娘的都要拂面子。
是以,玉太妃只能用眼色暗示慕惊鸿。
慕惊鸿也是苦笑不得,今日坐在这玉旃宫里,特别别扭。
她在身边如坐针毡,楚啇那边淡如清风,仿若未觉。
“去太后那儿请过安了?”
“请过了。”
“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由王妃细心照料,孩儿已好了许多,阿娘不必忧心孩儿,”楚啇还不忘替慕惊鸿请了功。
果然,玉太妃投过来的视线温和满意了许多。
“看你精神极好,母妃也就放心了。待会儿去皇帝那儿,就将你的王妃留在这儿陪阿娘说说话,”玉太妃始终是记得楚禹对慕惊鸿做过出格的事,对方为帝王,好些时候做臣妇的也无可奈何。
是以,玉太妃更觉得将人留在这里更安全些。
楚啇眸光闪动,笑看向慕惊鸿,道:“既然母妃要留你,就留在这儿陪母妃说说话,也免得在外边等着吹了寒风。”
他记起上回慕惊鸿就是等在寒风里。
慕惊鸿应下,瞧上去乖顺温和!
楚啇一走,玉太妃让人加了一些炭火,移近了慕惊鸿这边。
殿内的宫人安安静静的垂立,气氛一时静了下来。
玉太妃再次打量慕惊鸿,突然说道:“你这样也确实是瘦弱了些,得好好养身子,否则这样的瘦身子,哪儿经得起折腾。”
折腾?
慕惊鸿听了有些愣愣然,转而就悟了玉太妃这话的意思,顿时就闹了个大脸红。
瞧她这般容易羞涩,玉太妃更有些不放心了,也不知顾氏在她出嫁之前到底有没有教好。
女子嫁了人,服侍相公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也没什么可害羞。
许是瞧出玉太妃对自己反应不满,慕惊鸿轻声回道:“这些日子儿媳一直在用膳药补养身子,入府前一场大病败坏了身子,有些事总是有些力不从心,对王爷的照料也是不周到,儿媳惭愧。”
玉太妃神色缓和,难得目露慈爱,“也是难为了你,”慕惊鸿身子不好的事,在那之前玉太妃也知晓。
她这一提,玉太妃也才想起来。
以她这样的身体状态,受孕也恐怕是承受不住,且就再养一养,等等吧。
转而又想到儿子年纪也不小了,玉太妃又有些焦急。
像他这般年纪的男子,孩子都已上学堂了,他依旧膝下空空。
好容易娶了妻,在他嫡妻还未有动静之前,玉太妃也都不能平心等待。
“是儿媳身子不争气,让母妃操心了!”
“莫说这些话,你能照顾好阿瀛,母妃也就高兴了!”
“多谢母妃宽厚。”
看着这儿媳妇,玉太妃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逼着她用这残破身子怀了吧!
坐在玉旃殿里和玉太妃说了好久话,楚啇去见过皇帝后就匆匆赶了回来,进殿见她们二人说话气氛明显与往日不同,楚啇勾起薄唇一笑。
“阿娘和阿鸿聊了什么,如此兴致高昂!”
他似神明般而来,笑意浓浓,近妖似魅的眼微眯着,全部关注都投放在慕惊鸿身上。
慕惊鸿心弦嗡嗡颤动,不能直视此人。
殿中宫人也是被进来的人照映得面红耳赤!
“王爷。”
慕惊鸿低声叫了句。
玉太妃笑道:“见过皇帝了?”
“说了一些话,几位内阁大臣都在,孩儿不便久留,”楚啇又撩袍摆而坐,侧首笑看慕惊鸿,魅惑丛生!
慕惊鸿在心底轻咳了声,稳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