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寺门突然传来喧闹之声,举目望去竟是一帮孩子。
孩子们后面跟着一对男女,女的白衣飘飘,男的气度沉稳,可不正是白娘子和凌七吗?
木鱼声戛然而止,法海头也不回地说:“你们果然来了。”
“大师盛情相邀,我们怎好意思拂了大师的好意?”凌七拱手。
“老衲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以孩童为质,如此卑劣行径,实在与妖邪无异!”法海终于起身转了过来,宝相庄严不怒自威。
“卑劣?大师利用许仙下毒,难道就不卑劣?”凌七呵呵。
法海面色不变,跨过门槛来到堂外:“诛邪伏妖,功德无量,用些手段,并无不可。”
“好一个并无不可,大师你的功力怕是都练到了脸皮上吧?”凌七话锋一转,“不过我可没你这么无耻,我是带孩子们来上香的。”
“快去吧,去给菩萨上香,回来有糖吃。”白娘子嘴角含笑语调温柔,俯身拍了拍几个孩子的脑袋。
孩子们登时欢呼雀跃,撒开小脚呼啦啦一窝蜂往龙王堂里冲。
“你们以为,一点香火就能求得菩萨开恩?”法海蹙眉,有点摸不透凌七的目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菩萨就开恩了呢?”凌七耸肩。
“痴人说梦,既然你们来了,就留下吧。十八铜人阵!”
法海一声轻喝,立刻有武僧从四面八方跳出来,个个肤色古铜脑门闪亮,伏魔棍呼啸如风,将凌七和白娘子团团围住。
眼下孩子们进殿上香,是擒拿二人的最好机会,他可不想等孩子们回来被挟为人质。
十八铜人阵可不一般,即便武僧修为有限,结阵之后也有大威力,再加上法海压阵,想冲出去难如登天。
“大师,我说你很快就会气的跳蹦子,你信吗?”凌七负手而立,竟是毫无惧意。
白娘子本来有点紧张,可看凌七如此镇定,紧张之情也渐渐缓解。
“不信。”法海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奇怪的嘘嘘声。
转头一看登时差点气炸肺,一帮小男孩正围着紫金钵撒尿,而紫金钵不知何时已倒扣了过来。
这还不是最可气的,不知谁家小孩牵了条大黄狗,大黄狗走到锡杖旁嗅了嗅,然后一转身抬起了后脚。
“无知小儿,还不住手!”法海急的一蹦三尺高,吼声震的整个龙王堂都在晃动。
大黄狗吓得猛一哆嗦撒腿就跑,男孩们哇哇大叫,提起裤子一哄而散。
但凡法器最怕秽物,一旦沾染轻则受损重则毁坏。
人一旦降生,开始吃五谷杂粮,就会从先天转为后天,积蓄五谷浊气,代谢污秽之物,所以根本没有童子尿的说法。
紫金钵和锡杖作为佛门法器,最是受不起污秽,被这么一浇,法力受损是板上钉钉的。
果不其然,紫金钵紫光一闪变得黯淡,接着只听砰地一声,倒扣在地的紫金钵飞了起来,一道碧光狂飙而出直扑法海。
“死秃子,纳命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法海情急之下只能抬掌相抗。
砰!
小青倒飞而出,撞翻供桌翻了三滚,嘴角溢血颇为狼狈。
法海果然不愧是高僧,匆忙应对也还是占了上风,可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甚至于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