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琢看着身畔姐姐。
何六娘不为所动,收了泪看也不看刘琮:“阿爷年纪大了,我不想拿这事儿去烦他。
“正好一会儿姐姐姐夫们都要到了,便按何家家规处置便是。若你有过半分良心,对我有过半分真意,又怎会做出这种猪狗不如天理难容的腌臜事儿?
“我只恨自己是个睁眼瞎,没看清你这身皮扒下来里头心肝肠肚都是毒到发黑的!”
言琢暗叹,亏得这何六娘是个拎得清的,看着柔弱,倒也果断,这么多年夫妻,能如此坚决不容易。
可她能感受到她整个身体都在簌簌发抖,便将她手又握紧一些。
刘琮想到上头几个姐姐姐夫,下身一凉,一股尿骚味儿都泄了出来,整个人瘫倒在地。
“废物!”白予提脚将他一揣。
“先别晕啊!”言琢戏谑:“你先好好招了,为何要杀我?招得老实,一会儿我便替你求情保你一命。”
刘琮只觉这一脚踹得有熟悉之感,心里早已是乱七八糟没了谱,只想着杀人这事儿不能招,招了还能活?
他在何家经营七八年,手底下也有几个自己人,只要能保住小命,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何言琢竟会忽然不傻了!
他咬咬牙,仍是方才那说法,“我没想过谋害小妹!六娘,你说小妹都出嫁的人了,我害她作甚?都是张寡妇那黑心贪财的**!我不该跟她提小妹的嫁妆,让她眼红生了坏心……”
言琢不耐烦地眯眯眼,朝甜果儿一挥手,“拿刀来。”
不见棺材不掉泪!
“要刀作甚?”白予一脚踏上刘琮后背,将他压在地,一手掰过他右手手腕,冷冷道:“七娘问一句,你老实答一句,若有半分迟疑……”
他手底用力,刘琮小指“咯嘣”一声响,折了。
刘琮疼得叫都叫不出声,半晌才“哎哟哎哟”嚎起来。
“手指头加脚趾头,你有十次机会,这十次用完,就拔你指甲盖,还能熬十次,你且看你能熬多久吧。”
言琢头一回对这身份来历不明的白予生出些好感,这人且不提别的,办事风格她很喜欢。
若他真是助白家而来,那白家还算幸运,可若是另有目的……
言琢暂不想其他,清清嗓子问刘琮,“张寡妇若图财,还不如直接从库房偷?你别当人都跟你一般傻!老老实实说吧,你害我到底是为什么?”
刘琮迟疑片刻,“咯嘣”第二根手指折了。
“嗷……”一嗓子嚎出去,十指连心呐!
他痛得要死要活,脸上涕泪横流,“我说!我说!我……我就图你嫁妆,你若死了,嫁妆还是何家的,就是我的!”
何六娘又羞又恨,脱下手腕上一根镯子就朝刘琮脸上猛砸过去,“我怎么会遇到你这种腌臜畜生!”
言琢却不会被他糊弄,一抬下巴,“第三根。”
白予倒也配合,“咯噔”,中指也折了。
“哎哟娘喂!”刘琮哭得瘫地,“姑奶奶我都招了,都招了啊!”
“我那点嫁妆比起你和六姐坐镇的何家来,只能算九牛一毛,就坐在金山上为了捡块金子就要弄死我?老实招!”
白予额外看言琢一眼。
他倒也没想到还有其他原因,只当这姓刘的就是贪婪又恶毒。
没想到这小娘子思虑还挺周全。
刘琮再不敢抱侥幸,痛得没了脾气,哭着答她:“我说了,你们得饶我啊!我就……想要梅岭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