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琢一看白翊面带笑容,就知道,成了。
白翊也高兴,他终于独自办成了一件大事,欢喜道:“五叔答应了,他会瞒着六叔,就说红曲已经收了两仓,足够酿年节要供的御酒。”
言琢颔首,等到白士信的玉露秋选中,势必要将所有玉露秋都单加红曲重新酿造。到那时候,遍寻不得红曲的白士信,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她想了想问:“六叔有没有要别的东西?”
白翊摇头,“他说他要分家,然后拿米粮铺子,其他都不要。”
言琢思虑片刻,隐隐觉得哪儿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不过,白士朋对白士信早已死心,想来出卖他们是不可能的。
白士朋回了自家内院儿,白芷兰已经能下床走路,张氏仍卧床养着。
那茶水里头毒性不大,二人除了当时吐几口血有些吓人,后头并无大碍,张氏多半还是被吓的,加上上了年纪,这接二连三一折腾,干脆就卧床不起了。
“阿爷!”白芷兰迎上来给白士朋端茶,身子和声音都柔柔弱弱。
白士朋接过茶,难得露出笑容,揉了揉白芷兰发髻,“你别急,再过几日,便无人敢欺负咱们了!”
八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一大早,海城城门大开,县令高鹏领一众官员前往城外迎接金陵来的太府少卿朱融。
朱融此行一来考察江南民情兼匪情,二来,正是为新嫩的大周朝廷甄选贡酒贡物等宫廷御用品。
白日,由高鹏高怀作陪,领着朱融在县衙及湖海边儿转悠,晚上,是高怀为朱少卿准备的接风宴,也算是为白士信的玉露秋备下的场面。
白士信从早上就开始激动,问了白士朋不下二十遍酒都备好了没,红曲都备好了没?
晚宴上要用的玉露秋,更是他亲自守着炉子蒸煮重酿出来的,势必要让这位朱少卿第一口就跪服!
白士朋和往常一样,替他跑前跑后,忙活一日,晌午过后,白士朋与白士巍一起,陪同白士信前往高府。
白翊与白予去王路那边帮着选人立规矩,言琢难得闲下来,和芝芝凑一起玩儿棋。
刚走完一盘半,就听见外头有喧闹声。
言琢竖耳一听,站起身来,正要出去看,见甜果儿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急声道:“娘子娘子!”
“怎么了?”言琢扶住她,“慢些说。”
甜果儿吸了一口气,“白士信!白士信他……”
芝芝更没耐心,冲过来晃着甜果儿,“六叔他怎么了?”
“听说他杀了人!”甜果儿急匆匆吐出一句。
言琢一愣,白士信怎么会杀人?
“杀了谁?”
甜果儿拿手比划,“今天来的那个大官儿,朱少什么!”
言琢和芝芝同时惊呼出声,“朱少卿?”
甜果儿点头,“外头人都慌了!听说六老爷当场就被锁了送下狱!”
言琢倒吸一口凉气,白士信千方百计要让玉露秋被选中贡品,绝对不可能害那朱少卿!
她立即问:“是怎么杀的?”
甜果儿摇摇头,“不知道,我就听说六老爷杀人被下狱了!”